大着胆子将这话说了,正在床上翻书的先生忽然停了手,之惟从未见他眼神如此严厉:“世子,你可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先生……”之惟不敢接触他的目光。
君潋放下书,移近他,但腿伤影响了他的行动,之惟相扶,不得不对上他清澈的眼波:“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兰,是不是就因是花中君子,方才成就王者之香?之惟有着刹那的失神。
君潋见他不语,便拉过了他来,低语:“世子,微臣知道你是好心,也并不是想教训你。但是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可外面……”之惟想起那些贡生忿忿的嘴脸。
君潋凉薄一笑:“天下读书人最傻。”
几日后,圣上颁旨,收回了兰王的天子剑。之惟这才于这场直朝先生招呼过来的风波有了丝头绪:在天下人眼中,父王和先生早已是一体,打击先生就等于是打击了父王。
但兰王于此似乎并无太多在意,没有天子剑,他也照样坐镇君宅,照样挡住门外是非,让君潋能够安心静养。
然而君潋的腿伤却总是不见起色,一个月过去了,他仍是连站立都极为困难。当太医们反复说是”伤筋动骨,百天不动”的时候,之惟看见父王和先生的手紧握着,父王是更用力的那个,先生却是更有力的那个。这听来也许矛盾,但当他每每看见先生对父王淡淡微笑的时候,却总是这样认为的。
父王也坚决不肯用轮椅,宁愿用抱的陪先生出去透气,或是用背的搀的帮助先生完成一切琐事,而每次折腾下来,两人都会添几分疲惫。于是,先生便更加喜睡起来,醒来时也只在床上翻几本古籍。春日的阳光虽已是那么温暖,他却宁愿将灿烂春光都关到外面。
之惟猜得着:他们都是在回避。
所以,他常常看到父王在先生熟睡后匆匆离去,紧拧的剑眉中义愤浓烈,等再回来时,即使已换上了寻常神色,即使先生依旧酣眠,他的目光也再不敢接触他的腿。
而先生却是相反,于无人时,他常常会注视着自己的腿,一看就是半天,直到手里的书籍”啪”的滑落……这点原来只怕是永远都不会有人发现,若非一次他失神下不小心将书落在了地上。之惟进去时,正瞧见他艰难的俯身去捡,却一次次的徒劳无功。心头一紧,赶忙帮他捡起,抬眼时正对上那双春水瞳,熟悉的淡静中头一次有着悲茫无垠,不及躲开。
一阵沉默后,“也不知为什么,身上总是乏得很,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见他转眸,解释,微笑,“该不会是睡太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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