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
成王举眸,若有所思的望着他的背影,却见那人忽然转过了身来,点漆黑瞳中光华流泻:“我是早就等着了的——你呢,二哥?”也不待他回答,说罢竟自去了。
之惟那时还留在宫门外相候父王同归,细雪霪霪中,不知不觉鹿皮靴面上已覆了一层薄雪,忙活动了几步,却听得身后有人声低语,他一凝神,便转到了轿子之后。
只听一人道:“看出来没?今日皇上……”
另一人已接上:“皇上今日话更少了,也不常笑。”
前头那人的声音更加低了去:“你难道没瞧出来皇上笑起来口角有点……”
“你也瞧出来啦!我还怕是自己眼花了呢——你我这样的,都是难得能见圣驾的。”
“难得归难得,可见一次我都是许久不敢忘的——记得上回见时,皇上那叫硬朗,今日……唉,胡须也白了大半啦!还有说话,说得虽那样少,可仔细一听也能听出来,似有点含混呢……”
“这我倒没在意,你还真是仔细。”另一个道,“也是,你先前是当过大夫的,若不是那一双回春妙手医好了七公主的病,你哪里拣得到这便宜驸马?”玩笑了两句,声音终又轻了下去:“你难道是说皇上他……?”
先头那个叹了口气:“老兄啊,你瞧:此冬已老,眼看新年又要来了啊……”
话音刚落,便听得有内侍尖细的嗓音响起:“二位驸马久候了,轿子已备得了,您二位请快上轿吧!”
“老兄,你喝多了,我扶你上轿!”一个忙道。
“你才喝多了呢……”另一个也忙含糊不清的应着。
自然很快便各自被人搀扶进了各自的轿子里。
之惟这才知晓这二人身份,原来是他两个姑父——七驸马和五驸马。这二人都出身低微,机缘巧合雀屏中选,乃是出了名的“平民驸马”。二人彼此十分交好,说话也较其他打小长在宫闱的直接。
方才本是二人私下里言谈,却不料为之惟听到,更不料竟立时勾起了这冰雪聪明的世子一番思量——之惟蓦然一惊,想起席间瞥见祖皇神态时就总觉不妥,现在终于反应了过来:难道莫非竟是祖皇病了?莫非……蓦的想起那殿下丹墀,即使为大雪覆盖,仿佛也能透出掩不住的鲜红来——忽然意识到:有什么已于这冰雪皇城中悄悄开端……
就这样,不知不觉中年关便过,一样的飞雪苍茫竟已是属于隆熙三十五年。
那晚,小雪初定,月挂银枝,清辉冷冷洒落,笼住银白大地如罩轻愁薄烟。
少年昂藏立于雪地,眼中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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