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总是深邃如海,在这般年纪后,几载已知名海内。
那个孩子殷殷切切的眼神外还有一样东西叫恚然不平,他应该怨恨,又怎么能不怨恨呢?
我说,我一直在等他回来共享天伦,他曾许诺。
他拿手指抵住我的喉咙,问我:他在哪里。
看起来他的功夫很好,不知这些年受了多少苦?十六年前回金陵以后,就再也没有他们母子的消息。
我神思地笑了,对他说,在我心里。
他的笑不像夕回那样迷人,晃得人移不开眼睛,却能让人错乱心智,不敢逼视。可我的心已经被夕回填满,乱我心者天涯无处寻,又怎么会受蛊惑?
看到我淡漠的眼神,他对我说:不要这么温和的对我笑。
我说,你和他一点也不像。
他轻蔑地笑了,只对我说:如果他死了,那也省了我去找他报仇,生了我又不要我,我倒还一直想看看迷住他的人是谁,原来罪魁祸首是你。
我心痛地想到了,当年自己愚蠢的计策,却不曾料到到头来似乎反了过来,变成了要我快乐的活下去,可夕回又在哪里?
我对那孩子说,我把你母亲当成亲妹子照顾,她对你爹有意,我那时命不久矣,不愿他随我而去,便要他娶你母亲,照顾小凡,不料世事弄人,不待你母亲临盆,他竟去那樊笼般的深宫大院里寻我,却不让我见他最后……哎……不和你说这些,你大概恨我吧?我总怀着一份痴念,坐在那三楼临窗的位子上等着他回来,一如很多年前他在那里等我。
那孩子生气了,他说他不信爱情,不信任何人,只信自己,他还是不停地问,岑夕回在哪里。
在哪里?在哪里?我手指着屏风后,那里有一幅画,纸已泛黄,那人的容颜却定格了二十几年,静静地在那画里,在我的血液灵魂里。
那孩子看到那幅画时,怔怔地站了半个时辰,然后对我说,要那幅画。
我的心深深地回味这二十几年的光阴岁月,淡淡得笑道,可以。
那孩子还问我:你就没有一点不舍?眼神里颇有忿忿不平之意。
我笑着说,它一直在我心里,不离不弃,始终如一。
那孩子似懂非懂不再言语,只是卷好那幅画。
我看着他的脸,他的笑,他的嘴角,他的脖子,他的衣料,他的一切被卷进画里,蓦然地落寞,又欣慰。
我问那孩子,你叫什么。
他笑了,妖冶地笑道:小梅。
我若有所思说笑着说,你身上的香味和梅花很像,小梅,岑小梅,你真像一枝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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