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禁可怜他白生了这么好的人物儿,却挨了刀子,落得一辈子听人使唤的下场。文顺却不晓得她想什么,纹丝不动立了一盏茶的工夫。春宁一面慢慢地吃完了茶,像是忽然想起来似的笑道:“你如今还练剑吗?我以前最爱看你使剑,就总是学不会。”文顺回道:“功夫是师傅传下的,奴才不敢扔了,只是现在不比以前,身边不能留真兵刃,只好拿树棍装样子。”春宁恍然道:“这倒是,我在的时候都保不了你,现在你的日子想必更难过了。”又凄然说:“早上我见着皇上,他和前几年也大不一样,像是跟我疏远了似的……想想也没什么不对,身在其位,慢慢儿的也就变了个人——不是你要变,是全天下的人逼着你变。可我总觉着他连淳哥也忘了。”
文顺暗自怔了一下,脸上却不动声色,挑开话岔道:“长公主难得回来,何必提那些事儿,有兴致倒不如看看晚上的戏折子,点两出好听的?”春宁并不理他,反问道:“我记得你从广元殿出来,还是大皇子的意思?”文顺回说:“是,奴才到现在也感戴大皇子的恩典。”春宁便骤然放低了声音:“你可听说过这样的传闻——我也不是坐实了才说这话,就是随口一提——说我出阁那年,大
皇子在鱼塘溺毙,并不是意外。”
文顺心里咯噔一声,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倒塌了似的,唯独一个意识是清醒的,警告他这话茬千万不能再接下去。他年纪虽不大,却已经在宫里摸混了十多年,要活命就必须谨言慎行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皇子淳的死法他不是没听说过,他听见的甚至比她说的还要细,哪怕从没亲见,也能像模像样编出八段十段故事,但这话永远只能烂在肚子里。文顺心跳得厉害,脸上却不露出分毫,道:“奴才冒犯了,可长公主这话怕是空穴来风吧?大皇子为人宽厚,绝不会有谋害的事儿,奴才也从未听过这种话——”见春宁将信将疑似的,扑通一声跪下:“奴才若是知情瞒着不说,就立时三刻死了,不得全尸。”指天誓日地赌了咒,春宁才不再追问,道:“你也晓得母后眼里只看得见淳哥,但淳哥并没因为这个就欺负我。皇上,还有没了的淳哥,不管我在母后那儿挨了多少冷眼,他们都愿意陪着我。小时候多好呢,可现在是再回不去了。”
文顺便宽慰她道:“太后渐渐上了年纪,膝下孤独,当年多多少少亏待了您一点,如今肯定也后悔。到底是亲女儿,常进宫来走动走动,还有什么说不开的?大皇子虽没了,您正是该替他尽孝的时候,再者说,皇上尊您母亲为太后,还不是和亲生儿子一样?”春宁听得这话,才勉强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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