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那晚,他衣衫不整地跪在冰冷的青石砖上,身体的僵硬和痛感在这一刻似曾相识地袭来。在朦胧中,文顺听见门扇“吱嘎”响了一声,知道是小倪子回来了。他想张口叫小倪子帮他倒碗茶,但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没听到声音。方才明明怎么也睡不着的,这会儿反倒困倦得不行。
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他正奇怪怎么睡了这么久,就听见小倪子在门外咕咕哝哝的和人拌嘴。文顺强撑着坐起来,胸口微微地疼,但比前一夜轻了不少。他刚坐稳,小倪子就进来了,手里还捧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碗菜、一碗粥。见文顺醒着,小倪子吃了一惊,连忙跑过来笑道:“杨公公起了。最近身上又像是不自在了么?我刚才碰见王有金,本来想让他替咱们跟郑爷说一声,告个假,没成想那老东西推三阻四的不肯去,反倒说我多管闲事。”一面愤愤地说着,一面趁文顺不注意,把床边旧凳子上放着的一块帕子扯掉了,塞在袖子里。文顺却眼尖,早看见那帕子里隐隐地透了一片绛红,苦笑道:“劳动你费心。我这病着实招人讨厌,少说也要一个多月不能做事,难怪他看不惯。以后若是每年都来上这么一两回,连你也要不耐烦了。”
文顺披上衣服,把东西吃了。大约是因为进了些暖汤水,身子又热起来,拿了镜子看时,只见颧骨上抹了胭脂似的两片通红,倒像突兀地沾了两块油彩。这一次的症状和上回不同,料着不是轻易能好的,便也不敢逞强,央小倪子去请去年诊过他的老太医来走一趟,小倪子答应着赶忙去了,过不到两炷香时候却独自回来,脸上更加气鼓鼓的。原来那太医一贯倚老卖老,嫌天不好懒怠动,非要人亲自去了才给瞧。文顺道:“少不得我就走一遭罢,谁叫我求着他呢。”便三层四层地裹了几件厚衣服去了。老太医见着他,嗬嗬干笑了两声,道:“原来是你。你可千万别埋怨我老头子腿上骨头重,这儿可不比宫里,任谁传召一
声都巴巴儿的上杆子登门伺候。”文顺也不答言,径自在堂屋当中蹲着,药碾子里还有一半没成粉末的干草,也不知是什么药材,拿起来一闻,一股子刺鼻的苦味,连忙放回去了。
老太医捉了他的手,略微地搭了一下,眉头皱得像有深仇大恨一般,又细细摸了半天,方才道:“你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就想到有今天了,病根儿在那儿放着呢,只是没料到这么快。”文顺心里“咯噔”一声,那脉更像鼓点似的敲了起来。太医写了张方子递给他说:“药暂且吃着吧,明儿我和管事儿的说一声,你还是搬到北院去住的好。”这话坐实了文顺的猜测,他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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