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姓氏,大晁可不怎么常见,倒有些像……”倒有些像……胡狄之类的游牧民族的姓氏,崔熙来又说。
这些年来大晁与北靖交战不断,若是别的民族进入大晁,势必会引来麻烦,况且她认识师父十余年了,从来没有听她的师父提起有一个叫做申屠的人。
钟檐被崔熙来查户口似得盘问弄得颇有些不悦,道,“你不想安生吃饭,就滚回你那金屋子去。”
崔熙来果然不说话了,低头安生吃饭。
崔熙来暗自想着,师傅的脾气这样坏,果真是如同外人说的,定是长期寡居,内分泌失调所致,得想个办法给他寻一个师娘。
她以前以为他一直不成亲,是因为没有相中的姑娘,原来是有这癖好,以后一定要多多向他介绍才是。
微风轻抚,月影浮动。
打更人的梆梆打更声在空荡荡的幽巷中,伴随着那红霓高楼上缠头与歌女的丝竹乐声,飘飘袅袅,不甚真切。
金井坊位于喧闹的市集之后,白日黑夜总是少不了喧嚣之声,可是却又是隔开了天地的静谧。
钟檐这一日贪杯,吃酒吃的着实有些多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就觉得这些声音越发飘渺了,他翻了个身,却硬生生的磕在床沿上。
“哎哟……”他叫了一声,揉揉额头,翻身继续睡了。
他看着床上的男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爱把自己蜷缩成一小虾米一般睡,不知觉无声的笑了起来。
他替他掖了掖背角,想起白天里,他与他的徒儿训话的时候,他其实在帘子外面听了个一字不差,不禁觉得好笑,以前那个终日被教书先生逮住罚站抄书的,如今也会讲讲着大道理说得头头是道了。
他忽的想起那一句“我与他毫无关系”,忽的心中怅然,他轻轻拍着他的背,道,“小檐儿啊,小檐儿,你当真要同我毫无关系吗?”
☆、第一支伞骨·承(下)
五更天。
几声鸡鸣穿过微曦的天空,碧玉缎带般的天际只有一颗启明星暗淡地垂着。
极其简陋的矮屋,木床,灰布帐幔。
凉风从半掩着的窗子里穿入,有一下没一下撩动着布帘,梦中的人仅仅的皱着双眉,似乎被什么困扰着。
——“表哥,这个小乞丐好可怜,我们买了他吧……”
——“喂,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
——“申屠……申屠衍。”
——“哼……你算什么东西,敢与本少爷同名……”
床上的人“腾——”的一声坐起,大口的喘着粗气,望了一眼窗外,才缓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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