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将帝都国威置于累卵之危下。
众口一词,直指当日反对之人。
杜荀正。
倚在帝座上皇帝眯了眯眼睛,“杜卿,奏折上弹劾之事,你服是不服?”
朱衣紫袍的卿相跪倒在金銮殿前,向着他的君主狠狠的磕了三个响头,肃容道,“臣服。”他忽的抬高了嗓音,“但是臣不悔!若是回到了当时,臣仍旧是这样一句!百姓困危,陛下圣明,断不可效仿宋氏赵构!”
此语一出,全殿皆惊。
连钟檐也忍不住为他这位孤高耿介的姑父捏了一把冷汗。
龙庭大怒,气得浑身发抖,“好个杜荀正,你是不是觉得,朕不会办了你,什么话都敢说了!”
百官都噤若寒蝉,倒退了三步,杜荀正却面带微笑,伸手去摘下官帽,“既然朝廷容不下一个说真话的臣子,臣就不等陛下开口了。”
天子冷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削去官位,打入天牢。”
杜荀正朝着他的君主叩头谢恩,起身,由侍卫领着,缓缓的向正殿下的白玉台阶慢慢的走下去。
他回过头来,日头已经出来,照得正殿上悬着的牌匾分外明亮。
他揉了揉眼睛,怀疑是眼花,之前他也曾无数次的回望这座亘古不变的宫殿,却从来没有真正看清过。
这里,几乎留住了他半生的缩影,他的少年意气,他的功名抱负,他的胸中兵甲,他的国民百姓,一切都已经远去了。他第一次觉得自己老了,即使他拔下满头的白发时候也没有觉察出来的老。
是夜,天牢。
月凉如水。
梁上垂下轻曼缟素的白绫,扼住了一代贤臣的脖子。
☆、第四支伞骨·合(下)
翌日,太傅自裁的消息传到了杜府,杜夫人虽是柔顺的性子,骨子却是不让须眉的刚烈,抱着自己的女儿在自家庭院里哭了一通。
以后,便是再也没有哭过,每一日只是在佛堂诵佛念经,闭门不出。钟弈知道自家妹子的痴气,便寻了时间,专门开解了好几番。
可是枯木离枝,无枝可依,焉有不瘦之离。她的身子本就不好,没多久熬到了油尽灯枯的那日。
钟弈之守在妹妹的床边,似乎有哽咽之意,好半天才柔声道,“你这是何苦?”
枯槁的妇人忽的睁开眼睛,笑意浮出,“哥哥。我这些日子时常想,莫约我这一生是有福的。身为女子,婚嫁生养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可我的夫君是我自己挑的,是我那样欢喜着的人……前半生清贫困顿,后半生他一心在辅佐帝王上……可我这样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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