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向他的眼神便会不自觉流露出深深的厌恶和憎恨。
她恨他毁了她的一切,恨他让她家破人亡,恨他让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喜欢她是吗?那她便要利用这份情意,让他一步步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最终命丧她手,为她的家人陪葬。
她并非不想直接动手,可虽然一直伴在君侧,但手中既无利刃,也无见血封喉的毒药,根本杀不了他,只能强忍着恨意,按捺下来。
何况,几年都等了,还等不得这一时吗。
总而言之,穆屿明的命,她要定了。
这段时日,她除了读奏折,便是侍立在旁,观看穆屿明作画。
他手握狼毫笔,在雪白的宣纸上挥洒自如,笔走龙蛇间,一个个女子的身影跃然纸上。
或执扇扑蝶,或俯首理琴,姿态各异,却皆是无面女子。
看那些熟悉的衣着打扮,鹅黄色的褙子,朱红色的对襟襦裙,水蓝色的广袖长衫,无一不是她曾经穿过的,穆屿明竟将这些细节都记得如此清晰。
只是他为何不画脸,是怕睹物思人,还是怕画得不像?
目光落在一旁磨墨的女子身上,她纤白的指尖握着玉质的墨锭,缓慢地研磨。
只见她垂着眉眼,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连墨汁溅到了衣袖都浑然不觉。
穆屿明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弧度,手中的狼毫笔第一次落在画像上的脸部。
几年以来,他的画技已经纯青,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心不在焉的女子神态。
微垂的眉眼,略显恍惚的神情,栩栩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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