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头领队的大姈姐吊高的嗓子喊:「新郎到,迎新娘哟──」一声锣响,喜乐再起。
红伞遮天表开枝散叶,红巾盖头为遮羞挡煞,红豆绿豆和米沿途洒过轿顶辟邪开道,由萧家筹办的江家喜事成了今日徐州城最大的话题,盛重繁华的古礼一度让人以为萧家盛况再起。
江啸云真的佩服自己,竟然能一路跟到最后还不失控将人抢回身边。
看着江子舟一身大红蟒袍、丰神逸美的模样,望着他娶得心上人的意气风发,看他拉弓朝新娘花轿轿门射出三支红箭的神气──是的,他呵恋在心这么多年的小雀雀,如今的的确确已经长成,不能再叫雀雀,要改口称他子舟,俊美脱俗的江子舟。
他是他的结拜大哥,是他今日娶妻的伴郎,他能做的,只有站在一旁,看着他温柔托起从嫁衣苏袖里伸出的玉白小手,小心翼翼地扶进家门拜堂、敬茶,在众人热闹声中步入洞房,复又出来与宾客同欢。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一天的。若干年后回想起来,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好像这天让自己糊里糊涂混了过去,怎么想都是模糊。
印象深刻的只有代表高堂的江叔,在宴席之间找到空档,把他拉到一边说话这件事。
「你这孩子。」虽是高堂,其实不过三十有五的江慎行在宾客中瞧见离家八年的孩子,立刻拉到一边叙旧,老实平凡的脸上净是拿人没辙的无可奈何。「一离开就是八年,连一封信也没有。」「对不起……」对任何人都可以赖皮、用歪理攒个「赢」字的江啸云,独独对他的江叔老实认分得紧,不必他骂,自己就会乖乖认错。「让你担心了。」「担心还好,怕的是你不会照顾自己。」温厚的大掌抚上孩子低垂的发顶,江慎行柔柔地笑了。「真快,八年过去,你都跟我一样高了。」没有责怪、没有叱骂,一如过去熟悉的温柔让江啸云自动软了双膝,跪在收养他、照顾他的恩人面前,哽咽失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想让大家都能安心地过日子,想保护你、保护雀雀,我──」「都是江叔的错。」老实的长辈惭愧地叹了气,不好意思地搔头。「是江叔没用,害你打小就得操心那么多事。」「最好是你没用。」洪钟似的嗓门不请自来,介入久别重逢的感人场面,浓浓的醋味让人想闻不到都难。「干嘛不跟这小子说他当年离家出走让你火大到去书院踢馆,差点把人家屋顶给掀了的事?怎?怕你温吞老好人的形象毁了?」「萧、萧少艾,你──都那么久以前的事了……」想到当年自己看见留书的失控,尴尬的窘红浮上麦色双颊。「乖,别跪了,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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