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白十岁那年,曾有一次随他母亲上山进香。乔若依体弱多病,众人恐其当日下山过于劳累,一行人便决定在寺中留宿一晚。那晚楚暮白很早就困了,而且睡得极沉。
他是被痛醒的。
他睁开迷糊酸胀的眼,发现自己双手双脚被捆得很紧,手臂被迫高举过头顶,整个人被吊在一棵树上,四周是漆黑一片的树林,头顶斜上方挂着一只昏暗的纸扎灯笼。眼前有一个蒙面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把正在滴血的匕首,一双深不见底的黝黑眼眸透着森冷阴狠,叫人不寒而栗。
那人没说话,缓缓举起匕首,随意地在楚暮白身上找一个点,刺进去,然后很慢,很慢地划下去。楚暮白张大了嘴想要叫喊,用尽了力气却只能发出细弱蚊吟的声音,喉咙里一阵一阵火烧般得疼。
他挣扎,可每动一下,身上的疼痛就加一分。他低头看自己的身体,白色的里衣里裤已经被血染的透红,一滴一滴地向下滴着血。浑身上下少说也有十几道口子了,可那人似乎还没有罢手的意思,又割了十几刀,最后一刀找在楚暮白的腋下,那是人体最敏感脆弱的地方之一,楚暮白疼着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最后他听到那人终于开口,阴冷低沉,像是对楚暮白说,又像是自语:“今天就到此结束吧。”说着抬头看看天色,喃喃道,“听说明天是个晴朗日子,可惜,你看不到了……”声音渐远,仿佛是最后的诅咒。那人走了,也带走了头顶唯一的光亮。
楚暮白到底是没晕,身上的剧痛无时无刻在刺激着自己。他好不容易平复恐惧慌张的心情,试着挣绳索,奈何无济于事。他咬牙忍着剧痛和寒冷,逼自己要撑下去,就算死,也要撑到清晨,一定要看到明天的第一缕阳光!
身上的痛渐渐连成一片钝痛,伤口表面的血已经凝固,有一个好处是至少不再失血了,身上的寒意愈发明显,困意铺天盖地地袭来。他一次又一次咬破自己的舌尖、嘴唇强迫自己清醒……
当值盛夏,日出时刻很早,楚暮白终是如愿地看到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细细碎碎地落满他凝着血污的身上,脸上。暖色的阳光打在身上,他感觉不出一丝温暖,但整个人似乎是瞬间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彷佛一次重生,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的每一寸每一分都开始不安的腾动。他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有些许放松,紧接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