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纱,面上倒显得有些苍白,静静看着天色,
冷冷清清——他看着她,心疼。他的生命可能就是这样无名平静地度过了,但还
是希望她能过得舒心安逸。
他跟所有男人一样,恨不得杀了碰她的人。但他不能破坏她的生活。
他的目光,冥冥之中,碰上她的。她眼睛一下子睁得好大,不自觉就拢紧了
胸口本敞开的部分,迷惘而失措,他的乍现此时此刻吓着了她,对她而言,每月
的今天,是不一样的,她绝不希望他看到另一种她。
若在平时,司马迁能觉出她的难堪,现在,只是看着她,用眼睛一直好好看
着。在风雨里,他的青袍大片湿了,眼睛仍旧清爽明亮。
——男人从后抱住了她!胳膊精锐有力,她不得不由他去。
他认出那个人来,一时间,出离愤怒,已经、已经有这么多女人了,简直、
简直太放荡,什么女人什么男人都有了,为什么还要来碰她呢?
自己为什么什么都不能做呢?他傻掉一样看着他手掐着沧海胸脯,她抬起胳
膊蒙住眼睛,肩膀抽动隐隐是哭泣,好似这样能蒙上了窗下那双眼睛!
“沧海……”忽然明白过来,她喜欢的人就是自己吧。
6
——楚楚动人的美人哭泣,并没换得他怜悯,当这个男人,在酣畅情事中无
意间向窗下望去。
看到的人,真没想到,是自己的臣子,有印象,重商谋利——直白到简直不
像他刘彻的臣子,那么,这个文官与这个女人……刘彻的嘴角有些了然的微笑,
一个注定在男与女追逐里败北的小官,大概连妓女的职业他都能美化成为生存的
利益。
看到底下的男人像小蚂蚁一样湿漉和呆滞,几乎像失去知觉一样仍旧抬头仰
望他们的好事——刘彻兴起一点半星的怜悯,可怜是个书呆,妓女榨干净他不用
吹灰之力,尤其越美丽的女人,越狡猾。就算没有皇帝身份,刘彻仍然可以放纵
享受人们的景仰和爱慕,他生就是天之娇子,生就是完美捕猎者,他想要的东西
总是太容易得到,所以他宁愿在没有皇帝身份时,看到男或女仍由衷跪拜在他面
前祈求垂怜,这是他帝王的趣味。
但这个美丽的妓女,却在一直哭,越来越败兴,刚才的情欲中她分明是个老
手,同样乐在其中,现在却骤然开始做哭戏——哭给谁看?廉价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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