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战许久,怀风累出一身大汗,几绺头发自盔中散落出来黏在颊边,鸦翅般,鼻尖上几点猩红,是溅上的敌血,样子虽狼狈些,一双眼却亮晶晶不见疲惫。
怀舟不置可否,只将手一挥,点了几名校尉带兵,自己先行纵马往北燕境内驰去,怀风此时已有些晓得了兄长性子,也不恼,打马尾随,一众人往草原深处追去。
怀舟一早在渤耶退路上埋下伏兵,只等两面夹击便可轻松获胜,因此虽距敌寇只得里许,却一路追得不紧不慢,从容等那些残兵剩勇自投罗网。如此追了小半个时辰,已依稀可见那片渤耶必经的芦苇荡。
因被流经此处的那曲河水滋养,苇荡甚大,一丛丛芦苇高大茂密,虽已被秋风吹得枯黄,却仍有半人多高,荡里的水泽进入旱季后一早半干,正是伏击的好地方。
转瞬间,渤耶人马已淌过还剩尺深的那曲河水,逼近苇荡,便在此时,怀舟一挥手,亲兵向天射出鸣镝,发出合围讯息。
鸣镝声响渐渐消失,却不见前方兵马刀剑响动,眼睁睁看着渤耶残兵冲入苇荡,一路无阻,怀舟脸上已微微变色。
「哥哥,」怀风也看出不对,打马紧追几步同怀舟并肩,「怎么办?」
此处距哀牢山已有五十余里,再往北便是燕国腹地,孤军深入甚是危险,怀舟岂有不知,但若就此退兵,他日渤耶休养生息后必然再图来犯,无异纵虎归山,且那两千伏兵是他特遣亲信武城率领,如今竟一个不见,以致功败垂成,令怀舟如何甘心。
「追,十里之内务必全歼。」
冷冷说完,怀舟已一骑当先追击上去。
渤耶人马奔驰一夜,此时马力已有不支,怎敌得过前半夜尽在休息的镇北军坐骑,怀舟率众突然发力,不多时便撵上来,待渤耶部众冲出苇荡之时,却已惊见自己被两千精兵围在中央。
这一番恶战直至丑时将末才算告捷,渤耶部众固然悉数被斩于马下,然死前一番生死相搏,竟几次险些冲出包围,镇北军围阻之下亦死伤过半,待战事平息,毫发无伤者已不足百人。
方圆里许的开阔草地上,布满战死者尸身,渤耶部众同镇北军兵士混杂交叠,全无声息,一眼看去,只觉惨烈异常。
两番恶战之下,众将士已是强弩之末,更有不少人伤势颇重,即刻返回哀牢关实是太过勉强,怀舟看看天色,自觉尚有余裕,当即下令道:「全军撤到那曲河边休整。」
将战死的同袍放到马上牵着,活着的士兵陆陆续续撤到河畔,燃起火把,三五成群,互相包扎疗伤。
此次领兵的校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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