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头里透出丝异样青白,因才喝了药,连咳嗽中都带出分药气来。
怀舟一大早前来请安,伺候着父亲吃了药后便被留下来说话,屋中静悄悄的,一干下人早已遣了出去,连怀风亦被支走,只剩了父子二人。
倚靠枕头半坐起来,雍祁钧喘匀了气看着长子。
「趁着你弟弟不在,咱们爷儿俩说几句实在话。」
「是,父亲,儿子听着。」
听这口气,怀舟已知父亲是要交代身后事宜,忙屏息凝神听下去。
雍祁钧面上浮出一抹苦笑,「胡太医说了,我这病拖不过今夏去,左不过就这一两个月的事儿,后事一早预备妥当,自有老周和宗人府操办,不用你们哥儿俩操心,只有一件事,我临死也放心不下,翻来覆去寻思了这些时日,也只得托付于你。」
说着,颤巍巍伸出一只手,紧紧攥住了怀舟手腕。
怀舟微微一愕,随即跪倒在床前,「请父亲吩咐,儿子必定竭尽所能。」
「你须答应为父,这一生一世,照顾好怀风,莫让你弟弟受半分委屈。」
死死盯住怀舟双眼,雍祁钧嘶哑着声音,低低哀求,「你母亲之事,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与你们兄弟无干,你心里有气,只管冲为父发,千万莫拿怀风作践,你弟弟这辈子已经毁了,你看在为父面上,好歹护他周全。」
雍祁钧死前念念不忘幼子,于眼前这长子却提也不提,怀舟心肠再硬也禁不得这般,登时眼眸一暗,只是顾念着父亲病体,不得发作,强自捺住怒火,沉了声应道:「父亲放心,怀风是我亲弟,儿子必定尽心照应。」
雍祁钧听怀舟如此誓言旦旦,一时放了心,吐出一口长气,不过须臾,不知想起什么,又焦虑起来,哆嗦着嘴唇道:「怀舟,你记住了,不管以后出了甚事,怀风都是你弟弟。」
「儿子省得。」
雍祁钧挣扎着坐起,还要再说,张了嘴却又发不出半点声音,如此欲言又止好半晌,焦虑更甚,却终是一语不发,颓然倒回床上,眼角淌下一滴浊泪。
从病榻前告退出来,怀舟已没了心思去巡防司,径自转身回房。
他自回府居住,为着照应幼弟,便搬进怀风院里,一溜几间正房,兄弟俩各占一半比邻而居,怀舟才踏进自己那屋,便见怀风百无聊赖趴在他床上,有一搭没一搭拽着帐子上流苏,见了他进来,腾地翻身坐起。
「哥哥,爹爹都说些什么?」
怀舟正为父亲偏心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