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亡故,又因是来祭奠外祖父母,这日便在腰间系了一条白绫戴孝。熙朝风俗,不得戴孝入别家之门,怀风便也不去求宿,想着在庄中住上一宿便是。
他马上行李中备着干粮酒水,这时取出来吃了,又牵马到附近,找草木茂盛之处填饱了马腹,回来后系到庄子最里一进院子,自己去到祠堂里宿下。
托了自小在军中历练之福,怀风于这宿营一事倒不陌生,一路上早备下毡毯披风等物,只以往均是在野外露宿,于这满是灰尘的破屋中倒是头一回,见到处都是一指厚的飞灰,顿觉难受,便到后院的井里打桶水上来拿到祠堂中,又从供桌旁破旧不堪满是窟窿的灵幔上扯下一块,挽袖扫洒。
这祠堂足有三四丈方圆,屋门并窗上糊的白纸早没了,夜色一降,凉风直灌进来,怀风擦干净供桌并牌位,点起桌上剩了不知多久的半截蜡烛,举着烛台照了一圈,见供桌后还空着三尺来宽一丈来长的地方,屋顶上垂下来的灵幔挡在桌后,恰好遮住吹来进的夜风,甚觉满意,便拾掇干净,铺了毡毯在地上。
他是从小让人伺候惯的,几时做过这等粗使差事,直干了足有个多时辰,忙得满头大汗,待收拾完了躺下,顿觉疲累,将披风往身上一裹,不多久便蒙头睡去。
江南气候虽暖,可此时已入深秋,这宅子临近水畔,湿气又重,到得后半夜,怀风便被冻醒过来,正朦朦胧胧想着要不要点起火堆取暖,忽听一声呜咽自屋外传来,粗哑低沉,于这深夜荒宅中听来分外骇人。
怀风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暗忖:这庄子莫不是闹鬼,登时汗毛直竖,大气也不敢喘,凝神戒备。
便在这须臾之间,那呜咽声越来越近,转眼已到了祠堂门口,随之而来的便是吱呀一声门响,几记脚步声传了进来。
怀风身前便是那灵幔,透过上面个拳头大的窟窿,一眼能望到供桌前面,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抬起了头屏住呼吸观望,只见供桌前一团明亮,不知是点了蜡烛还是灯笼,照出地上穿了白袜黑鞋的一双脚来。
「唔……唔……薇薇,我来看你来了……师兄这次去西域,回中原的路上耽搁了几天,唯恐赶不及你生辰这日回来,一路跑死了五匹马,总算没有耽误。」
呜咽声自进得屋来便没断过,待那双脚在供桌前站定,更夹杂了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怀风此刻已然确定进来的是个活人,恐惧之心尽去,却生出十二分的诧异来,不知来人同外祖家是何关系,怎的深更半夜跑到祠堂来哭灵,不由想看个仔细,只是那窟窿大小有限,前方又有供桌遮挡,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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