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下,自己这一番苦苦压抑倒如笑话般,凄苦之余更觉愤恨不平,然恨到极处,语气却越发淡然起来。
「既然如此,你怎么不随了他去?还留那些记号做什么?」
怀风一怔,目光迷离,「他已不是我哥哥,那安王府也不是我家,我随他去做什么,你和爹爹都在这里,我自然是和你们在一起的。」
这话实出真心,不假思索喃喃道出,然他心中究竟是怅惘留恋还是决绝无情,便连自己也说不清,但听在阴寒生耳中,于愕然之外却是酣畅淋漓的痛快欢喜,将先前的狂怒也冲淡几分,眸光瞬间温和下来,轻轻点了点头,「不错,咱们才是一家人,他想要你回去,那不过是痴心妄想。」
怀风见他口气和缓,心道打铁趁热,紧接着道:「大哥,我和他兄弟情分已尽,从此便如陌路再无瓜葛,以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便是梦中亦不愿记起,只是我毕竟叫了他这么多年哥哥,叫我看他去死,实难忍心,求大哥容我任性一次,莫要再追究此事,只当大哥心疼我,全了我的脸面罢。」
说到底,仍是在为怀舟求情。
阴寒生心中万般不甘不愿,但见怀风红了眼眶哀求不休,叫他当场拒却,着实不忍,沉吟片刻,道:「便看在兄弟份儿上,留他一条性命。」
他袖子还叫怀风紧紧拽着,这时已皱成一团,轻叹一声抽了出来,握住怀风一双手,低低安慰,「兄弟放心,此事你知我知,再无第三个人知道。」
他这样说,那便是应承了怀风守这私密,护他颜面。
怀风挣扎半日,终于等来这亲口一诺,一口气松懈下来,竟似劫后余生,怔忡过后泪闸一开,泪珠子扑簌簌掉下来,落地无声。
从药庐中出来已是傍晚,离了怀风那院子,阴寒生一张脸复又阴沉下来,牵马出庄,直奔鸣镝堂。
这鸣镝堂离着染醉山庄不远,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堂口坐落在群山之中密林之后,乃是大大小小高矮有致的数十座竹楼组成的一片山寨,此际天色晦暗,寨子各处已点起火把,正中一片十丈方圆的练武场上更是篝火旺盛,映出场子里正切磋的七八个内堂弟子,场子外三四十名师兄弟或观战或对弈或闲话,一众人里有精瘦如柴的,有形如铁塔的,亦有娇俏少女、半老徐娘,男女老幼高矮胖瘦无不齐备,乍一看,便似座寻常村寨,殊不知此间藏龙卧虎,每一个都是淬了毒的利刃上了弦的箭锋。
阴寒生马蹄轻响进了寨子,甫一现身,众弟子均已察觉,各个都收了散漫之态,但见少主纵马直奔寨中主楼,无意与众弟子闲话,这才又去各做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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