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就这样子他还有闲心做诗,脑子的水进得厉害。不过刘三是勉强道:“原闻齐先生的高作。”
“高作不敢当,打油诗而已,您听‘都都平丈我,学生满堂坐。郁郁乎文哉,学生都不来。’”
刘三想生气,却又觉得好笑,便哼得的一声笑了出来。齐先生道:“刘先生也是有学问的人,这山村野地,民风恶俗的久了,所以才要教化。小可只是尽些微薄之力,只愿这山里能多出些学子,时间久了,圣人的教导多了,自然这民风就转淳了。刘先生要连这点小事都生气,这以后的日子可要气塞胸膛了。”
刘三在那里蹭了好久,没有见他上灯,知道人家没有留自己意思,便不自在的告辞了。到了深夜却怎么也睡不着,到齐思璧的门外头,只见那小窗里有暗暗的光,心里骂道:“这个死鬼,如今落了魄,连点根烛都那么小气,我在的时候却愣是不给光呢?”
心中想透过窗窥视人家不够君子,却又实在忍不住想知道他这么晚了,还在屋子里面做什么?略略添破了薄薄的窗纸,只见里边发出光来的是一只小破碗,那碗里大约是松脂一类的东西,所以发出了浓浓的气味和黑烟。这齐思璧就坐在像游丝一样的灯下,正在抄着什么东西,不时还咬破了手指,在一个小碟子里挤着血滴。边抄这家伙边在嘴里念叨,原来是抄写<<金钢经>>,哟,他还没有忘记要以血抄经千部的宏愿。
这部经想是抄完了,他慢慢的抬起头来,他的姿势很怪,长时间的保持着同一个坐姿,所以他转身的时候难免会因为身体的麻木恢复而痛苦,他在皱眉,轻抚着肢体,好像在向璧儿诉说着自己痛苦。
他把经书拿到璧儿的画前,他把璧儿画得真是神形皆备,栩栩如生。想来他一定非常思念璧儿,一笔一画都有无限相思之意。想璧儿做什么,想让璧儿再来给你出头,再来维护你么?别做梦了。
你在璧儿面前烧书么,嘴里念念有词的说什么玩意儿,让他保佑你么?想都别想。呀,他好像不是让璧儿保佑他,他在说,在说‘璧儿,这是第九百六十八部了,还有三十二部,你耐心等等,我就快写完了。你放心,我不会做蛇窝的,不会叫那些个蛇虫恶类占据我的身子的,我写完了书,就了结自己,日子不会太长了。”
“蛇窝,他的身子怎么会变成蛇窝?得叫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