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他跟眼前这个人。
望着那双紧盯着他的漆黑眼眸,他忽然笑了笑:“与我何干?”顿了顿,再笑,“北军分内之事,与你又何干?”
对面人神色一凌,凝视他半晌,眼中无怪,口中却不依不饶:“如你所说,习武又是为何?见死不救,与禽兽有何区别?”
治焯笑道:“是么?也罢,告辞。”
他转身离开。
阳光像透明的金子,铺在人来人往的街上。惊蛰已过,再过不久,绿意就该晃眼了。
“玎——”
此为那只手出剑时,剑首玉石轻击剑格的声音。不知为何,它萦绕治焯耳畔,变得悠远而清晰。
“扶长剑兮玉弭,璆锵鸣兮琳琅。”稚童声线犹如清澈涧水。
“炳儿,背得好!长大一准儿有出息!”父亲抚须微笑。
治焯微微皱眉,转瞬将浮入脑中的记忆抹去。
◆◇◆◇◆◇◆◇◆◇◆◇◆◇◆◇◆◇◆◇◆◇◆◇◆◇◆◇◆◇
“小火回来了!”
公孙贤人的女孙字“秋兰”,过了这么久,竟仍立在萧墙边翘首眺望,见到他便迎上前接过酒壶。
“公子他们等急了么?”
治焯褪下翘尖靴,白色角袜踩上回廊。
“不急,投缘得很呢!”秋兰笑容明快,“我先温酒去!”
治焯略略朝屏风后看了看,便就地坐在了廊边。
房内不断传来开怀的大笑,可全是有关高祖到先帝的逸闻趣事。不是说今日要正式拜师么?难道时机还不够?也是,公孙贤人精悟《诗》、《书》及外言之治国良策,更是有名的高眼光,不到心坎之人是学生都没得做的罢!
他面朝着一片嫩绿的前院,左手放在“峭霜”的剑鞘上轻轻摩挲。
那个人……他究竟是什么人?
秋兰端着一只浪纹耳杯出来,双手奉给他:“农人弃田,到城中为庸客,黄公子悯你可怜而赐酒!”说着便抿嘴一笑。
治焯附和一笑,接过耳杯慢饮。
秋兰双膝并拢,轻轻坐到了他身边。小火沉默,她并不介怀。从他们初次来访,她就喜欢跟他攀谈。他总是这样身体微微靠后地恭坐在廊边,也偶尔与她说笑两句,更多时候,则面容平静聆听房内人的声音。
身边这位男子五官俊逸,身姿轩昂。修眉下,是一双日光无法穿透的眼眸。眼中那片屏障后隐藏的内容,令秋兰常忍不住猜测他的经历。
眼看杯中烈浆见底,杯底“君幸酒”三个字清晰显出,秋兰皱眉道:“男人为何凡事都离不了酒?”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