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飘扬的素底细葛旗上,“言荼”二字笔势雄健。
“此乃闾里人人称道的名家所写,”一副好嗓音拉回关靖的视线,“听说是个未满二十的豪情才女子,芳名 ‘孟灵’。”
消息如此灵通之人,身份根本不用多想。
关靖转过头,眼前的柳阳丘一如既往背着藤箱,儒雅风采就算粗布衣衫也无法遮盖。
他笑迎上前,揖礼道:“柳兄,好久不见。”
言荼茶铺的铺主人称“荼子”,是个年逾不惑的和蔼男人。茶铺里全是普通百姓,他不停歇地往来忙碌,为来歇脚的客人们奉上热茶。
“日头毒啊客官!”
他跪下略显肥胖的身子,满面笑容将关靖的茶水添满。
“这才恶月开头呢,天公就变脸无常,恐怕年生并不安稳。多喝几口新茶,生津败火。”
他起身离开后,桌案两边对坐的人静默听着他对另一桌客人嘱咐着什么“出门在外,谨慎处世”之类的劝告,嘴角各自扬起一笑。
“说的不错,长安人多,是非也不少。”柳阳丘先开口,“不过,原意为了报仇,却一直没有下手的人,倒也不是没有。”
关靖听出调侃,面无表情道:“迄今为止,经他处理的事都算公正。”
“那就好。”柳阳丘淡然回应,“柳原今日来访,实则是代他一道向公子辞别。”
那个“他”,关靖知道,是指大宛刺客一事,那时向他通风报信的卞扶风。
“所谓 ‘辞别’,柳兄欲往何处?”
“不再回长安。”
关靖一惊:“这是为何?”
柳阳丘把目光投向了门外:“城西之事,虽说是顾全大局,但出于信任邀他同仇雠的同乡,竟然被他出卖,他是不会放自己轻易过去的。那件事虽是关公子出手,但归根到底,那些大宛壮士的性命,还是断送在了他的手里。所以,我预备带他另谋他处。”
关靖皱眉道:“我记得柳兄故土就在长安……”
“故土于我而言,犹如根之于树。之前即使四处漂泊,我也会时常回来。但若这一切会令他勾起忧思,我可以统统不要。”柳阳丘的思绪游移在外,此刻却露出一丝笑容,“他愿背负不义而插手那件事,也只因关内是柳某的故乡罢了。”
关靖笑了笑:“于二位兄长而言,万事都无法与彼此相提并论。”
“然。”柳阳丘收回神思,目光转回望着关靖,“想必关公子也如此罢?”
关靖一怔:“……什么?”
“古来万事皆分轻重缓急,人也有尊卑贵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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