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戴避兵缯。她亲手编的绳结,治焯接过时也透露过赞赏,但仅此而已。他对她是欣赏的,邸宅诸事随她安排,似乎也是信任她的,可说是夫妻……
秋兰陷入杂陈五味。
说是夫妻,自己连他身在何处都不得而知。
他究竟身在何处?
沉默之中,关靖侧过目光,略略扫视在他前面的身影。
晚风撩起他的衣袂,步态从容沉稳。方才他抽剑出鞘,动作利落旋韧如舞,而那个以气魄镇住混乱的人,此刻安安静静,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两人无言以对的情形并不罕见,可一路回去,关靖想,总得说点什么罢,否则何以打破僵固?
拜谢大人救助?
关靖差点笑出来。对他人而言,倒也可客套一阵,可要对治焯这么说,无端就觉得怪异万分。
何况,“拜谢”得过来么?他的救助又何止这一次?
心里忽然就像针扎一般。
他让自己停住联想,他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不被任何情绪影响,才能保证行止无误。
或者,用一贯挑衅的方式,取笑他“不顾士大夫颜面,不乘车马却如贩夫走卒般安步当车”?
关靖苦笑。
先前两人间的对话,都建立在于朝于野的言论上。哪怕与己相关,也往往罩了另一个冠冕堂皇的前提。偶尔追究根底的刺探,总被彼此回避以至无果而终。
他们各自躲在甲胄后面,却希望对方能先袒露肺腑。这显然无法实现。
关靖最终一言不发,长远的路途,二人在尘嚣渐弱的静谧中先后步入邸宅大门。
“随我来。”治焯微侧了一下头,忽然开口道。
关靖没有作声,默然跟着对方随即移动的步子。
邸宅上的庭燎、纱灯被次第点亮,关靖以为治焯会带他去某个耳室次间,就今日他惹下的大祸警责几句,没料到他们穿过中庭,踏上了后院苑中的小径。
“此去何处?”
治焯转过身来,迎着他疑惑的目光,眼里闪过一丝隐晦的笑意。
“散步,可好?”
关靖讶异万分,思维被阻断。他望着治焯,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他不知如何应对。
治焯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你若是不愿意,就改日罢!晚饭后早些歇息。”
明知道对方是在卖关子,关靖心中却翻卷起跌宕的波涛。
“你……且慢!”
对方说走就走,不知叫住他要说些什么,关靖一眼看到治焯左腕上隐隐露出的长命缕。
重五平凡的避邪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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