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谁知沿路到处有人听说过 ‘玄目’,你做了不少好事。”关靖翻身下马,继续调侃道,“也不枉我行走千里,原来你这种人,不但不斩恶人,还会抱幼子啊!”
“看到时,来不及把序交出……”
治焯忽然意识到这个问题无关紧要,他摇头道:“你不该来。”
关靖笑了笑伸手接过依旧沉睡的序:“我来找你。”
治焯错愕一瞬,点了点头,新一轮笑意在心中化开。
“听你嗓音,可是不慎染了风寒?”
“……不打紧。”
“你又受了伤。”
“皮肉创,无碍。”
二人言谈细碎,但这次句句都是关靖在主动关怀他,不再提别人,也不再有过去那种明嘲暗讽掺杂其中。
关靖环顾四周盯着他们的人:“最近的营地在何处,你知道罢?”
治焯这才重回现世中,点点头:“随我来。”
“慢,”关靖从囊中取出一尺白叠,“按紧。”
治焯笑了笑从命,回头对仍怀抱秦汉子的乐工道:“沿此山顶脉西行四里,有一片营帐,你们若在寻落脚处,不妨同往。”
乐工一面称唯,一面拂裾跪下。二人本以为他要谢恩,却听他自报出身世。
“小人名叫‘郭涣’,无字,颍川郡人。精通丝竹管弦,行游四方,以八音之技换取衣食。万望二位能收留小人,以助食前茶后之兴。”
“这……”关靖看了一眼治焯。
治焯明白他的顾虑。若是在太平地,才人自荐是平常小事。但他此行是微服密访,先不提会不会因为收留对方而暴露身份,单说水伤灾祸前,食饮居所都是难题,什么人还能有其他兴致?
但对于这名自请为客的男子,他有一些疑问。
“郭涣?只是乐工?”
“唯。”
治焯若有所思打量着他:“方才也多亏你及时出手。既然如此,我有一些问题要问你,请先去营地再叙。”
关靖露出不解的神情,看了一眼治焯按在新伤上已全然染红的白叠,默然翻身上马。
治焯扶郭涣起身:“八音可先不顾,请带众人跟着他。”
“唯。”
回视关靖的马已腾跃上土坎,他一手握着缰绳,躯体中的韧劲在一举一动中敛涵崭露。
治焯目光追随着他,不知为何,突然感到虚无乏力从四面八方汹涌袭来。
身上旧伤从未痊愈过,领下刘彻之命后,他又连日浸透在暴雨冲刷中,濡湿的衣物和过劳的经历摧残肌体,刚才又新添一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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