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的治焯浑身一震,怎奈他动弹不得,关靖已经将身前的衣襟敞开,治焯切齿皱眉阖上双眼。
刘彻侧头望了治焯一眼,回过头看着帐中人,忽然问道:“关屈将军是乃父?”
“唯,乃微臣先考。”关靖忽然目光一闪,反问道,“陛下也听闻过关屈之事?”
刘彻点头,继而目光飘远,叹道:“关将军是忠臣,怎奈性情乖直,功高引得小人嫉恨。当时,关将军称病,一半朝臣言之凿凿,廷尉又找出了罪证,先帝本该对质,却难耐内贼之痛,又人证物证俱在。事后查出乃细作栽赃,已经晚了。”
他转回视线直视关靖:“天子坐朝堂,为国事不舍昼夜;满目国之栋梁,望行平明之理。然而毕竟也非天仙,实在难杜偏听偏信之过。”他忽然正坐,满目歉意,郑重对关靖道,“说到底,关将军之事,是先帝辜负了你们。朕常常以此自省,生恐二过。愿毕生励精图治,以报答关将军之类忠臣效命之德。”说着朝关靖一揖,“望君谅解。”
他言辞诚恳,关靖视线一颤,眼中泛起水光。
只听刘彻好奇道:“说到此事,我原以为关将军之后即便有幸存活,也该恨我皇室罢!君大难不死,为何还愿回我朝中效力?”
关靖渐渐平息眼中水汽,迎着刘彻的目光道:“为了弑君。”
作者有话要说:
☆、卷四十六 旧诺成真
“为了弑君。”
刘彻一怔,继而打量了眼前手无寸铁,袒胸露腹之人,问道:“你?如何弑?”
关靖一瞬不瞬望着他,娓娓道:“先以舞人身份混入太常,潜留宫中伺机以迷香迷倒南军卫士、中郎,而后手刃陛下。”刘彻眉梢微动,关靖望了治焯一眼,说,“可惜遇到中丞值夜,微臣不是他的对手。而后廷尉笞杖,中丞救我至宅中,汤药疗伤,并一再教导微臣,陛下为贤君,不可杀。”
他垂下视线,笑道:“微臣相信中丞之言,却放不下心中旧恨,所以长驻中丞宅中,自诩门客。近一年来,时时得见陛下,加之中丞日日以经典,对臣耳提面命,是以得知陛下浩荡君心。今日闻陛下之言,心中沉疴融解,不复恨了。陛下若要治中丞犯陛下之罪,不妨把关靖也一并杀了罢!”
殿中沉寂下来,人人望着关靖的神情,想辨别话中真假。
静谧中,刘彻忽然爽声大笑,笑了半晌,才说:“刚才见你还以为你是薄情之人,谁知你口口声声提 ‘中丞’,不惜编了这么一个故事,为了与他赴死……我说,君也真是有趣!”
治焯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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