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中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水河间。
“太医?”
二人上前,把俯身下拜的水河间扶起,多年不见,水河间气韵已历练得宠辱不惊。但见到这两个人,他眼中闪现热切,脸上也是淡淡的笑意。
三人寒暄后,治焯问:“太医为何来到这里?”
水河间笑了笑:“听闻此次征战,士官水土不服,小病者众。河间年过弱冠,庶民这个年龄就该赴军中服役了,所以特向人主请命,来此尽一名医者的绵薄之力。”
他边说边朝四周看了看,治焯与关靖对视一瞬,立马把他迎进帐中。
“除了为军效力,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帐中只有郭涣和柯袤,水河间这才将眼中忧虑展现出来。
“是公孙季大人让我来的。”
面对关靖惊讶的目光,他接着细说了殿中发生的事:“张大人有的放矢,找到了十来个人。有一名朝官,是廷尉右监张闺;有两人是长安城中庶人牛武及其妻阿千。张闺说,当初牢中收过一名霍校尉亲自押送的窃贼,获了笞刑,那人的确是现今的未央卫尉关大人;牛武则证实,治焯大人亲迎当日,关大人曾在他舍下借宿,妻子浣衣时发现关大人身上有伤。其余庶人则说,目睹过关大人与一名少年曾频频出入杜康酒肆,少年名为 ‘阿斜儿’。”
营帐中,几人不出一言,却彼此都懂得这意味着什么。
“加上先前关大人在非常室中,告诉人主自己初到宫中是为弑君,人主回想起来,大为震惊。但在中朝的众多文臣武将都说定有内情。人主重新启用了李广大人为右北平太尉,他接到诏令便赴宫中,为治焯大人说情;此外还有司马长卿,王然于等曾与关子都大人一同赴西南夷的文臣,都纷纷上奏关大人的为人。人主便说,当赏则赏,其余事,要等二位大人,以及当初送关大人至廷尉的霍校尉回长安后,当面对质。”
水河间说完,关靖浑身僵固,治焯却像早已料到般,沉吟片刻便说:“公孙季大人请太医远赴千里来传话,我想回去之后,事情没有对质那么简单。”
关靖静静望着他,半晌道:“若要一同与你回朝赴死,我死而无憾,只不过你被我白白连累罢了。”
“谈何连累?”治焯笑道,“与你一道死才是我心中最好的事。”
帐中水河间、郭涣和柯袤面面相觑,动容出声规劝。
治焯拉起关靖的手,失笑道:“不过,淮南王的事还未解决,你这么快就放弃了么?歹人逍遥,忠臣被斩,我生平最不愿见的就是这种事。”
关靖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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