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闾凝视剑身,眼光柔和如水,说:“我就是想让你看看这柄‘莫邪’,你觉得如何?”
伍子胥走过去,张了一张,脱口说:“好剑。”
剑身一半迎着室内的烛光,另一半却映着室外的雪光,在惨苍与绯红之间,有一种异样的美。
伍子胥看剑的时候,阖闾却在看着他。
从他深深的眼,看到他挺直的鼻梁,再看他淡色的唇,与线条优美的下颌。
就在这凝视的时候,阖闾觉得自己心里好像在守着一个隐秘的梦,带着些微的愉悦,与深沉的坠落感。
他宁可自己就这样坠下去。
伍子胥终于把眼光从剑身上收回。
在伍子胥抬眼的前一刹那,阖闾也已经转开视线,说:“这剑是昨天呈上来的。呈上的当夜,雪就降下来了。”
“这场不吉利的雪。”伍子胥微微挑眉,“这柄剑质地非凡,寒冷中蕴含热度,而且——不像是单剑?”
“好眼光。”阖闾眼中已有欣赏之色,“这是双剑中的雌剑。一雌一雄,同炉所铸,本该同质同源,一阴一阳。——你可记得三年前,宫中大火?”
伍子胥迅速抬眼,“你是说妙姬放的那把火?”
“凭她一个女子,推倒几支蜡烛,真能烧出那火势不成?”阖闾冷笑,“当夜,她点火之后,本来那些火苗已经快扑灭。但是忽然天降火石,正中晴楼,所以晴楼一带数十宫室,才会烧成一片灰烬。”
他伸指,缓慢擦拭剑脊。本应该冰冷的剑身,竟然隐隐透着灼热。
“火势扑灭了后,在灰烬里发现一块奇铁,也不知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我交给了国内最出名的铸剑师,与欧冶子齐名的干将、莫邪夫妇去铸剑,铸了三年,却只交给我一把!”
他猛然挥剑,锋芒过处,长长的案几中分而断。
案几上原来堆放的竹简等物,“哗啦啦”瞬间散了一地。
阖闾低头看着,语气转向激烈。
“昨日干将入宫奉剑,我亦觉得这该是双剑中的一把,而非单剑。问他雄剑去了哪里,他竟然说化身为龙飞走了!可恨!”
他冷笑:“化身为龙?!飞走?!!他当我是什么人,竟敢这么明目张胆欺瞒我!”
伍子胥待他冷静少许,才问:“王上如何处置他?”
“杀了。”阖闾冷冷回答,“拿来试剑。”
伍子胥微微摇头,又问:“他妻子呢?”
“据说铸剑的时候,以身殉剑,早就死了——倒也死得其所。”
“另一把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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