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直视着他。
他这才发现承欢赤着足。
脚踩在雪地里,眉边的血还在滴着,衣衫也单薄得不成样子。
但就是这本来状极狼狈的少年,此刻却站得笔直地,甚至带着两三分骄傲地,直视着他。
这是他们第一次站在同一高度上,互相凝视。
阖闾是个极度骄傲的人。
眼前这场景,却让他有挫败感。
他手握着“莫邪”的剑柄,静静看向承欢。
这小子,已经流了不少的血吧。
承欢觉得有些晕眩。
血流到眼睛里了,看起来,眼前的王者也浸在一片茫茫的血色里。
——很适合他,不是么?
他伸手捞起一把残雪,恶狠狠地,将眼睛上的血擦去,然后按在伤口上。
阖闾开了口。
“为了一只蝴蝶,值得么?”
承欢愕然。
阖闾几乎是用平心静气地,甚至带点惋惜的口气,对他说话。
他很快回答:“值得的。”
阖闾沉默,然后,非常轻微地,笑了笑。
“我有个叔叔。”他说。
承欢完全不知道,为什么阖闾竟然这样饶有兴致地和他讲起故事来。
“他叫季札。”阖闾又补充,同时眯起眼睛,看着承欢。
——这个小家伙还能站多久?脚都冻僵了吧?
他继续缓缓说:“在我很小的时候,一次,抓到一只蝴蝶。”
——看他还能站多久。
“我撕了它的翅膀。叔叔经过,训斥了我。”阖闾停了停,“讲了一堆仁义的道理给我听。”
“他和你讲这些真是白费。”承欢说,末了,牙齿咯咯两声。
“你真是了解我,”阖闾微笑,“那么,你猜,这位仁义的君子,我的王叔,把那只被撕了翅膀的蝴蝶怎么处理了呢?”
承欢摇头。
一时错觉摇头的时候,连耳朵都冻僵了。
“他杀了它。”阖闾淡淡说,“与其让它不能飞地留着苟延残喘,不如给它一个痛快的了结。”
“你的王叔很强。”承欢忍不住抱紧自己的胳膊。
真的很冷。
冷入骨髓。
“那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一只已经残废的蝶?”阖闾以优雅的、甚至带点谴责的口气问,“为什么不像我的王叔那样,给它一个痛快?”
承欢摇头。
“它的生命属于它自己。”他说。
说完,他踉跄一下,向地面倒下去。
眼前一花,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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