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阶,一直来到滚落在地的狼狈的中年人面前,低头看着,冷冷地笑了笑:“别来无恙,宁陵君。”
被叫做宁陵君的男人抬头迷惑地看着他,忽然眼睛亮起来,扑上去匍匐在阖闾脚边,声嘶力竭地叫:“大王,冤枉,那些刺客不是我派去的!”
阖闾冷冷看着他,语调轻柔地说:“你怎么证明?”
他顿了顿,又说:“寡人说是,那便是了。”
宁陵君被拖下去的时候,手指一直死死扒着地面号冤,以至于地面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十道血痕。虽然是夜晚,但庭院中的灯火却十分明亮,那些血痕看起来仿佛已经深深印到了石头里面,大约再也不会消逝。
承欢觉得有些晕眩。眼前的庭院和外馆那尸横遍地的场景重叠起来,这华美无比的宫殿也只不过是一片大一些的墓场。
他看向阖闾,阖闾一直低头看着庭院中,直到他身后的黑暗里出现一个白色的身影。
伍子胥越过阖闾的肩头看着庭院中的一切,而后他说:“宁陵君是无辜的。”
阖闾没有回头。
“没有人是无辜的,”他漠不关心地说,“他是王族,有一半越国血统。这已经成为清算他最好的罪证。刺客是否他的人,无关紧要。”
伍子胥沉默了很久,说:“如果我现在告诉你,这场战争是个错误,你怎么想?”
阖闾猛然转首,凌厉的目光盯向他,良久,才说:“太晚了。”
轻微的叹息声随风飘进承欢的耳内。由于两人站得很近,承欢分辨不出,那究竟是二人中的哪一个发出的。
十五
一缕黑发从绞缠着的肢体间滑下来,束发的金色丝带仿佛带着自己的慵懒生命力,自发梢绞卷着,飘垂到地上。
岐籍对着渐渐明亮起来的阳光,眯了眯眼。他撑起上半身想坐起来,怀中人在睡梦里发出几声不满的呢喃。
他低头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勾践,手指不由得压上去,在勾践红润的唇边捻了捻。
勾践像是被打搅了好梦般唔了一声,半转过身,又沉沉睡去,黑发滑落后露出的肌肤,并没有岐籍抱惯了的吴越美女那种柔软纤细的触感,却充满青年人紧绷的张力。即使深深浅浅地漫布着青紫的瘀痕,依然闪耀着健康的光泽。
岐籍深思地看着他,心事重重地皱了皱眉。
自己究竟是怎么捕获了对方的?
不。
自己究竟是怎么会被这只妖物捕获的?
几日前,他在发兵时,恶意地命令手下停止给勾践供应饮水。
船队穿过太湖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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