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我都来不及忘掉。
他望著我半晌,忽然将自己身上不多的衣物都解了下来,拧开手中的琉璃瓶盖,把溪水全浇到自己身上。
哗啦一声,他和床统统都湿透了。
我被他吓了一跳,却见他吃吃地笑了起来,大呼爽快。
「好清凉!无忌,你也来。」
他翻过身,伸著四肢,就像在河水里畅泳一样。他伸手将我拉到床上,邀我投进「水」中,就像那次把我拉进溪里一样。
我怕他著凉,连忙俯下身去,给他舐去背上的水珠。
溪水与世民的肌肤的触感,勾起我很多很多回忆。
我们那些年在河里嬉戏的种种过去,像流水一样在我眼前淌过。不可再追的片段,忽然变得像梦境般虚幻。
舌上泛著一种叫我陶醉不已的甘甜,但甜到尽头,却变成了苦。
苦又如何,我渴求著那属於过去的甘甜,不想放开,还依依不舍地一下一下地舔著。
世民就那样静静地躺伏著,半合著眼,感受著我为他舔干背上的水珠。我舔得很慢,不舍得让任何一片感受轻易流走。我也合著眼,像他那样幻想自己与他正在河溪中畅泳,明明应该很快乐,渐渐眼窝却热了,舌上的味道渗入了一点点咸涩。
「无忌……」
「……别说了……」
我听见世民深深吸了口气,手来来回回抚摸湿透了的床铺,像真的在拨弄著河水。
良久,他才低声说:「无忌,我想我是真的想念那条小溪了……」
「不必想念……等你好了,我们一同去……一同去……这次,换我拉你下水………」
我喉间有些哽咽,只好连忙住口。他乾笑了起来,笑不了几声,就将脸埋在被褥里。我只能看到他的肩头在耸动,不知他是在笑,还是在哭。我仍然埋首在他早已干了的肩背上,舐著不存在的河水,不舍离去。
面对著生离死别,回忆对我们来说,已经变得很苦、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