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他只是觉得笔画甚是繁琐,可却意外地合眼缘。可是这些日子里,却一面也没有见到过自己的所谓师父。
目不识丁的他,在同期入斋的孩子里面,唯一的一个,却也是唯一的一个被夙瑛选中的。
在斋子里晃悠的他,穿的依旧是进来这里的第一天时,那个领着他进来的人扔给他的那件草色破了线的绒袄,里面是他自己的面白中衣,脏一块,黑一块的。斋子里是要过了年才会发新衣裳的,记得哪位管事曾经跟他提过。
从后堂到食所中间要经过中院的回廊,中院是他们这些新入门的学徒们不应该长时间停留的地方之一。不经意的看着四下,眼光就那么不自觉地却又不可抑制的被空地中背对着他的那抹身影给吸引住。
满院瑞雪中,浅灰练功服,腰间的梅红,藏蓝的长袖,随着动作而散落的长发。
没有丝乐扰乱,韵律却分毫不差。只见他,甩袖,下腰,转身,端架,每一顿都是自然流畅,而合在一起则是让人赏心愉悦的难以移开眼眸。那舞姿,就连云萧这个外行人都一眼看出,那绝对是高出那个教他们基本功的老师好出太多。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夙瑛的表演。
虽然只是练功,虽然他没有开口唱词也不曾起调。就只是在漫天雪地中,不紧不慢,却华丽张扬的一套动作繁琐难度甚高的独舞。行云流水,收放自若,一切就像是呼吸之于常人般容易似的。站在檐下的云萧然更是震撼的连动都动不了。
只是,云萧然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也是夙瑛梦魇般的几年悄然开始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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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想来,其实云萧然见证他在筱郁斋的一切起起伏伏。在他最风光的时候碰到了,然后就这么一路的无怨无悔的陪了下来。他们两个师徒如此相依为命的这些年,是谁多迁就了谁,又是谁多宠爱了谁,早就模糊了界限。似乎从最开始的那一刻,他们俩个就是彼此的依靠,彼此唯一的依靠。
睁眼是因为小盹的时候,似是一直枕着左边的身子,久了,左臂麻的难受。
顺势瞥向窗外的一看,已然比之前云萧然来的时候暗黑了很多。夙瑛丹凤眼微眯着,缓慢适应着周围的光线。看着这安静却又有些暗淡的屋内,唯一的亮光居然是在初升月光下自己素白的中衣时,扯过一抹苦笑。想来,他这一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