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是来惯了的,说话间便也没那么多规矩。
褚云重含笑在桌旁先坐了下来,瞧案上只摆着一小碟子水晶羊羔冻,一盘青芹百合,一条清酒蒸鲥鱼,再有便是一碗长生粥,几块乳酥。虽并不十分素简,到底算不上丰盛,便微一蹙眉,问道:“怎么侍御的份例便只有这些吗?常日里世显便只吃这个?”
“侍郎吃食并不讲究,陛下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只要有条鱼吃,便够了,谁还耐烦去大厨房争什么呢。侍郎如此行事,我们做奴婢的,更不好十分计较。”阿蛮心里头一直是抱怨的,只不好太挑明了说,刚好今日被皇帝瞧见,就趁便扇点风。
褚云重眉心蹙得更深,沉声道:“这可不像话,服侍侍郎本是你份内差使,什么叫‘不好十分计较’?该是什么份例,宫中自有定数,既不得随意增添,也不应克扣了去。卫临,朕之前是怎么跟你说来着。”这最后一句,却是对着侍立在旁的卫临说的。
“是是是,是小的疏于照顾了,回头便给后阁的伙头递话去。”卫临心里暗骂那后阁大厨房的掌总庞小山不长眼,如今这云图阁正当红,竟还这么不知好歹。
这时,宗赫已在后厢换了家常衣裳出来,轻便的湖色春罗暖袍,头发也用同色的束发带干净利落的系着,更衬得他既精神、又清爽。
“卫临你别听陛下的,为了这点小事特意跑去说,倒显得我宗赫是有多难伺候呢。”少年清朗一笑,又对阿蛮眨眨眼,“既是陛下来了,还不赶紧去叫添两个菜来,总不成让他陪我喝粥。”
见了宗赫,褚云重这才颜色稍霁,便拉了他在自己身旁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