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勾出的头发给拨回光滑的发髻上,接而又满意地笑起来。下边的人怕他又想出甚麽主意来,一时间个个屏息静气,连动都不敢动。祈传本人却似是对此茫无所觉,目光流落在铜镜上,头也不回的便对报信的人道:「你回去禀告太后,就说儿臣形行污秽不堪,还需整衣换装,今天就不过去了。」
报信人站在门槛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为难地道:「但是皇上,太后说是有要事。。。。。。」
「——滚!」
只听一声怒喝平地轰起,抬头只见祈传脸红耳赤,早就没了方才的儒雅皮相。报信人被他吓得不轻,奈何要务在身,还是容不得丝毫退却。正打算挺胸壮语慷慨陈词,後头却猝然传来一阵金铃摇曳的清音,一个贵妇人雍容自在的跨过门槛,对眼前盛怒的皇帝却是视若无睹,淡笑便垂顾众生道:「你们都下去吧。」
下边的人也来不及应一声诺,纷纷便从殿上四散奔逃,一时间满屋子里站的,都是太后那些身穿金胄红衣的亲兵。祈传环视四周,很快便收拾了方才的狼狈,挺腰又细细品评起太后的近卫来:「凤营兵果然名不虚传,都能不顾诏令,直闯御殿。」
太后听了脸上稍现愠色,随即便忍了下来,含笑又淡淡道:「这是先祖皇帝定的法制,左右也不是祈家的人?」
她此言一出,便连皇帝亦哼不得一声。原来这天下虽说都是姓祈的,但细究起来,当中又有主次之分。当日太祖不择旁枝,立了祈乐雅为皇后,为了就是把权力抓牢,免却内亲外戚之忧。不过以祈乐雅一支为首的左祈,自先朝起百馀间已是一方豪族,说来太祖祈善源一派的右祈,还是依仗她一门的富贵,才得以一登龙门。是故立国之初,太祖皇帝为报左祈的大恩,便另分凤营兵与皇后差使调度,徵纳人才,亦自有法度管辖,不受中央管束。由是一国之中,俨然有两帝并立之势。
若是夫妻亲和,母子慈孝,这倒也相安无事。偏偏先帝生前风流成性,祈传又是先帝所宠的御嫔喜云所生的,虽说已过继为太后嫡子,但母子间难免会落下心病。如今凤营势大,已难管束,平南王处,亦已蠢蠢欲动,再加上那事儿。。。。。。
那些麻烦事儿在脑内乱转,落到祈传脸上却是波澜不惊。他也顾不得自己金躯尊贵,亲自便从紫砂壶里沏了口茶往嘴边沾去,如此默然站了一会,才又回首朝被他冷落了的太后道:「确实也是,只要是祈家的人,这殿里坐的是谁,也就无关重要了。」
「皇上。。。。。」
祈传见了她着急的模样,反倒是冷笑一声:「也罢,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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