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讨厌他的退让,这令你无法继续怨恨他,又做不到真正放下芥蒂。
周措称得上是任你打骂,最严重的一次,是他的额角被你扔去的东西划伤,鲜血很快顺着他的眉毛和眼角流下来,带血的玻璃碎片残留在地上,而周措在一声痛呼后就再也没了声音。他的手如同被定格一般僵在半空,血水糊得他睁不开眼睛。
怎么跟父亲说的、怎么把周措送去医院的、怎么看着周措被推进手术室……一个个像黑白默片一样的画面支离破碎,拼接不出半分你当时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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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伤口距离眼睛很近,他差一点就要瞎了。周措的父母围在手术室外面,你连靠近都不敢。
狭小的电梯间里,有人问你“到几楼?”
你下意识地就要刺回去,“我自己够得到。”
说话的人摘下被呼气蒙了一层水雾的眼镜,他近视有四百多度,眼睛却依旧富有神采。没了镜片的遮挡,眼里的星星更像是会随时飞出来。他将眼镜别进白大褂胸口处的口袋里,一边歉意地弯下腰离你更近一点,“什么?不好意思我没有听清。”
你碰巧对上他的眼睛,惊鸿一瞥带来的悸动仿佛是你找到了自己遗失的另一块拼图,两两相望,连灵魂都在颤抖着叫嚣。你慌忙地将视线移开,移到他的工牌上。
裴存懿,实习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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