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也对。而且将来如若我重新回来,京城内总需要有接应的人。
临走的时候,我用我从皇宫里带出来的朱红颜料,给他留了一张手谕。
马车在京郊的官道上飞奔,颠簸得我昏昏沉沉,欲呕欲吐。
可惜我折腾了一夜,什么东西也没有吃,呕也呕不出来,只好扶着车壁干咳。
实在太难受的时候,我伸手偷偷掀开车帘,往外头瞧。
太阳已经升高了,朝霞堆积在天际,绯光普照,将满眼的田野镀成了醉人的浅红。初春的风迎面扑来,我能闻到,潮湿而清幽的野草芬香。
天高地阔,无边无垠,我却莫名的失落。
到了最后,失落席卷着一宿的困乏,将我带入沉沉梦境。
梦里,重回幼时。
我被人抱着,在熙熙攘攘的街上前进着。
似乎是三月的样子,京城漫天杏絮飘飏,温白而细碎,堪堪迷人眼睛。
路边有卖糖葫芦,我伸出手,去抓。
抱着我的人停下来,买了一串,递给我。
杏絮飘得到处都是,我看不清他的容貌。
“春宵一度值千金。阮双阮公子,你我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身后有个温文尔雅的声音笑着响起,如玉一般的光润。
我回头,一愣。
几丈开外,素袍雪簪,太傅一手执扇,翩然而立。雪白杏花落他满头,说不尽的跌宕风流。
我惊愕至极,刚想抬头再看抱着我的人,却突然感到自己失去了重心。
我猛然醒过来,这才发现马车莫名倾斜了。
外头各种声响。
古宜的人掀开车帘,将我从车里拉出来。
“怎么回事?”我问他。
“太傅大人的追兵赶来了。”他急急道,一把将我推进了路旁一个坑里。
果然,太傅昨晚放了那个叫黄诚的人,让他带着箭毒的解药来找古宜,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始终是把太傅想得太好了。
那人已经将乱七八糟的杂草和泥土盖在我的身上。
外头的声响越来越大,刀棍声,枪剑声,撞击得我耳膜生疼。
有人叫喊,有人哀嚎,还有人在咒骂,此起彼伏。
最后,一切声音全部都停歇了下来。四周如死一般的静谧。
我躲了很久很久,直到听到鸡鸣的声音,才从乱草之中爬出来。
天色濛濛亮,我躲了一夜,手脚都麻了。
倾斜的马车依旧在那里,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人。
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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