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子生最重要的东西。”
这句话说的多么坦然真挚,全无半点戏哄假意。钱夫人苦涩一笑,若这样她还不懂,便不陪为人半世了。生生将他撕扯开来,她是不舍的。最重要的东西当与生命分开,疼痛和矛盾旁人是不解的。但是她解,夫妻连心,钱荣坚如磐石淡如云海,但她不是,她疼的死去活来,她并不坚强。钱夫人好容易定下心神强挤出一丝笑意,那笑如浮光掠影昙花一现。
“子生放心,夫君 我命。”钱夫人紧握了一下钱荣的手,转身便走,再不走,泪怕是要变色了,变得血红血红的,红是心尖上低落的血。钱荣只拿眼神笼住夫人背影,眉峰蹙上一抹淡愁和歉意。
三十二,
夜,上墨小筑。
钱荣轻抚睡梦中人的脸颊,指腹在眉心那点殷红上流连不去。
“小车,你记不记得,我还假装看不出来,嘲笑你点颗胭脂在眉心呢。”
“你不记得了没关系,只要我记得就好。”钱荣低下头浅啄那颗朱砂,动作小心像轻触一个镜花水月的梦。
“你肯陪我做梦就好,我生平第一次有人纵容呢。”语气里说不尽的温柔怜惜,手指一勾,将墨车枕下的木钗勾在手心。
“这算你给我的信物好不好,就当是个玩笑样儿的约定,我活着一日,就不离它,也不离你,好不好?”钱荣伏在墨车耳边低语,气息温热的吹进耳廓。
“别装睡了,先应了我,我再放你睡,小车。”
墨车长睫颤动,闭着的眼帘缓缓睁开,当中有水雾流转,妧媚动人。
“好。”一字千钧。
得了话,只一字,钱荣一把抽起墨车死死压在怀里,恨不得揉进身体里去。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第三十七章
雨夜呢喃,细密的雨珠儿精灵一样伏在窗上,聚的多了,便一骨碌坠下去,飞蛾扑火样一去不返。室内炉火烧的暖烘烘的,钱荣拉起被子揽住墨车腰身,并头而卧,同榻而眠。
曾要的白梅因为众人的遗忘枯死在楼前,萎黄的树枝儿脆如枯骨,一折便断的几截,叫人不忍。管家新植了两株红梅在楼前,日久倒也活的精神,眼下正打了花苞,一颗一颗都似墨车眉心的朱砂,嫣然多情。
十二月,满树的花枝儿映了火红的艳冶,越开越妖,越开越媚。年下,钱府上下忙忙碌碌,热闹安然。
前日昨夜下了两场大雪,今日倒是阳光融暖。朱儿在楼前扫了一片空地出来,钱荣忙里偷闲与墨车同拥一件狐皮大裘坐在楼前赏雪。小火炉烧的正旺,墨车捏开鎏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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