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一口血喷在地上。胡先生跟旁边的黄老头都慌了神,杜雨时却还不知道自己吐了血,勉强笑说:“我这可在胡先生面前丢脸了,刚吃下一碗粥,心里不大自在,这么快就吐出来了。”
余下二人相顾无言。黄老头赶紧端了茶来给他漱口,又拿了热手巾给他擦脸。胡先生只能安慰他几句,便辞去了。
杜雨时数日郁郁不语,晚间总是被噩梦惊醒,黄老头昼夜不离身地照顾着,还是恢复得很慢,起得床时整个人又瘦了一圈。
胡先生仍是时不时地出城来探望他,一日带来一封书简,说:“吴四少爷托人给东家带了信,说是两三天后会来遂阳一趟。”
第 19 章
那封信递到手上的时候,杜雨时觉得似乎有一道甘美如清泉的细流从指尖一直流溢到心灵深处。那触感其实从来就是如此,温温凉凉,光润细腻,这就是吴明瞬的细致入微的体贴。因为杜雨时的眼睛看不见,所以吴明瞬就仿效古人的竹简;因为杜雨时对触感特别在意,所以吴明瞬使人用最好的竹子,削成极轻极薄的竹片,上一层最最细润的漆,用麻线串得整整齐齐。刻上想说的话,之后又将划出的尖角略略磨圆滑,免得扎手。
墙边的书架上有多少盛信的木盒子呢?总之是很多很多吧。每个盒子里都满满装着同样的竹简。有多久没收到这样一幅竹简呢?其实没多久。父亲新逝之时,才刚收到吴明瞬的安慰之辞。有多久没回复只言片语呢?连自己都不愿去计算。那些装着空白新信笺的盒子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动过了。
到如今,杜雨时仍是能清清楚楚地回想起初次与吴明瞬相遇时的情景。
那年他才九岁,越是长大越是自怨自怜的年纪。那时也是春天,不过是含笑花初绽的春暖时节。当时的自己每闻到一种新的花开放,就会越加抑郁,暗暗悲叹自己这一生都看不到任何一种花的样子。那一日父亲跟自己说会有一个至交从金陵过来探望。自己并没留意。父亲的朋友总归是个大人的,与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
早间起床之后正在后院里发呆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你们家的花园好大呀。虽然还是没有我家的大,不过种的花比我家多得多了。”
那分明是个小男孩的声音,与自己年岁相仿佛。杜雨时便猜想,这大概是客人带来的小孩吧。
杜雨时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小男孩又说:“你就是杜伯父的儿子吧?我是家里的老四,年岁最小,这次好不容易求得父亲带我出来玩的。你排行第几?”
杜雨时说:“我的母亲早就去逝了,家里就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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