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都人满为患。沈驰风是当年榜眼,後日又连年升迁,最终贵为户部尚书,他自为官後脾性逐年收敛,不仅改了名字,更收拾性子勤勉朝政,虽以字闻名,却极少在外饮酒题诗。此人当日是京城四少之一,任户部尚书二十年来,又将国库填得充盈满仓,当真是本朝的传奇人物。而他既不再作诗,当年那幅楹联,就成了士子们缅怀当日名士风流的唯一凭据,拓本供不应求。绿橙楼不但卖酒卖菜,更靠了这副楹联发了大财。
当今圣上得知绿橙楼和沈持风的渊源後,将绿橙楼赐给了他,沈尚书虽认为此举扰民,
然皇命已下,推辞不能,虽接旨收下地契,却将酒楼仍旧交於原主人樊氏经营,直到四年前樊贺年去世,膝下又无子,沈尚书这才把绿橙楼交给儿子沈约,沈约嫌管起来麻烦,便盘给了早对此楼有意的杜子平。这楼子本身是圣上所赐,断断不能交予,因此沈约隔三差五还是要象征性地来楼里视察下。
而沈约这人,没继承到乃父的好样貌不说,性格也是大相径庭,委实是个叫人头痛的主儿。
正辉二十五年,沈约刚满十七,已经到了应试的岁数,然而当年沈持风尚在太学任职,圣上亲点为座师,与同文阁大学士郭峰遥共同主持春闱大考。沈家为避嫌,便未曾让沈约应考。沈约素来怠惰,平日里爱好便只蟋蟀蛐蛐烧瓷木工之流,斗大的字也不识几个,书房更是从来不进的,每每父亲一说念书便翻墙走路,听到会试之名便头大如斗,此时闻知不用应考自是大喜过望,便恨不得父亲年年主考才好。照理说沈家家门显贵,他便是不入春闱,也可让沈尚书为他保举个常侍做做,然而沈尚书今日虽贵为二品大员,当年却是有名的才高八斗、凭著自身学问方才平步青云,如今独子不肖,不仅不能光耀门楣,反倒要父亲帮忙才能入仕。这事传出去,岂非沈家之辱?如此怎样也不肯保举他为官,硬生生拖到了正辉二十七年的春闱。
沈约以为父亲早忘了这码事情,整日价东游西逛赌鸡逗鸟,两年间一本《诗论》不知可翻过三面,这日听到父亲催他念书,不禁大为惊诧,临时抱佛脚显见是来不及了,当即灵机一动,借著到绿橙楼查看的名义出门找枪手是也。
范、林二人本是世交,与锺聿宁相识则纯属巧合,盖三人同年赴考是也。沈约出门那日他们约在绿橙楼喝酒,既是仰慕才子,也算讨个吉利,没想到却遇上这麽个活宝。据沈约说,他一眼便看出这三人十分有才,故而上前搭讪,以为看见了春闱的曙光。没想到四人性格虽迥异,言语上却极投机,一番话下来便结成了密友──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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