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他娘和我也不当一回事,哪个少年人不有点雄心壮志的?没想到他十七岁那年,我让他参加科举,他居然留书出走,说要去从军,而我这个位置,捞钱虽容易,门路却不是那麽广,一直找不到他。
“而再得到他消息的时候,是晖少爷寄了封信给我们,说厚儿在曲丰一役中胳膊受了伤,所以由他代笔写信,但伤得并不严重,而且还因此升了千总,年内就可以轮到假期回乡探亲。当时厚儿离家已经两年多,他娘已急得发疯,日日流泪,头发也白了,你可以想见,这时候收到厚儿的书信,我俩有多激动。
“半年後厚儿归家,伤势已经好了,他告诉我们,当时情势险恶,多亏了晖少爷眼疾手快回马救他,不然即便命能保住,一条手臂也肯定废了。而且也是晖少爷痛斥他为子不孝,替他写信,又放他假回家探望父母的。我极其感激晖少爷的恩德,如果厚儿真要待在军里的话,我当然希望他能跟著晖少爷,可国家北征,军队是从五路边兵中抽调而来,那场战事结束,厚儿再回军中便要远赴粤州。他娘和我几经思量,反正身在河运司这风口浪尖,要想坐得稳,总要投靠一方,不如就投了任家,於是我主动派人上京联系任家,希望能够做点什麽报答他们。
“然而我最想报答的还是晖少爷,我就只有厚儿这麽一个儿子,若不是晖少爷救了他,又或者晖少爷没有骂醒他,我们就彻底失去这个儿子了。老头儿一辈子做人没什麽准则,知恩图报总还是知道的,任少爷待我米家的大恩,我绝不会忘记。是以这些年我虽帮任家做了不少事,但还是心存愧疚,总觉得欠了晖少爷点什麽。直到半个月前,晖少爷修书与我,拜托我在治河一事上协助您,老头儿是真真高兴,哪有不照办的道理?”
米涵洲娓娓道来,虽竭力保持著平静,仍然能看出他内心深有感触,“最让我感动的是,晖少爷留下的那句话,他虽想帮大人,但丝毫也没让老头儿为您牟取私利的意思,甚至送了一大笔银钱过来。老头儿能做的事都给他抢了先,再不把司内事务给您安排妥当,老头儿就只能愧煞跳黄河啦!”
沈约默默听著,心中极是震动。他有多清楚,任晖是怎样的高傲性子。战场上救个小小千总於他不过举手之劳,转眼即忘,怒斥不孝子弟更是他业余爱好,几乎是当每日一善在做,怎麽就记得那个米亚厚有何特别。
这等邀恩求人之事,任晖原本是宁死也不会做的。
他是花了多少力气,翻了多少遍河运司的资料,才记起有米涵洲这麽个人?又是用了多大力气抹开脸面思考措辞?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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