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臂也要迁葬,咱们就给他迁。”
“安远城地下的几个死人,他要,咱们就还,权当让他三招。”
沈约一脸平静,仿佛说的不是一场即将爆发的战争,而是明天咱们吃白菜呢还是吃萝卜之类的家常闲聊。任晖心里莫名地不快,习惯性地训斥道:“这是人命不是儿戏,你正经些。”沈约略一勾唇,也不知是讥讽还是不屑,双唇微分,仿佛想刺他一句,犹豫片刻,终究闭口不言。
“虚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任晖自嘲地哼笑一声,语气也不自觉地尖锐起来,然而他秉性旷达,这样的话说出来自己也嫌别扭,沈约眉梢抽动了下,手指在被子上点来点去,良久,终於迟疑地按上了任晖手背,安慰性地拍了拍。任晖瞥了眼沈约稚气的举动,有点心酸,又有点想笑,抬头再看沈约的时候眼神便终於落寞下来,透著几分茫然,几分不知所措,几分病人应有的虚弱和疲累。
“又要打仗了。”
第百十次,第千万个人,以为已经变得坚硬,变得成熟,拎得清牺牲和大义,已经不需要硬著心肠强逼著自己狠辣,以为这些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可是为什麽,还和第一次一样痛苦?
他对一宁说过,他不去想,不去让自己觉得无辜。
他是最没有资格对战争说痛苦的人。他所有的荣光由此而生。
他想保家卫国,想最快地结束战争,想血与火带来的疆土和无上荣耀。
可是他也想和平,想成家,想一个不再有战争的天下,想??心安理得。
“沈约,为什麽大家都想打仗呢?”
沈约缓缓道:“总是要打的,陛下为北征已经准备了二十年,维茨那边也是一样,双方不过都在屯兵买马,等待最好的时机。比武之事不过是他们找的由头罢了。”他顿了顿,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