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大,脑子却清醒。维茨本是部族联盟,建国不久,一应建制俱是仿照你应国而来,胡刀若是即位,势必会招来先皇直系部族的反对,倒不如挟天子以令诸侯,还能要挟我从了他。
“你自然不会被他要挟。”沈持风表情苦涩,“能把任炜长和沈持风玩弄於股掌之间的女人怎可能被一个迷恋他的男人要挟到。这主意只怕就是你自己吹到他脑子里的。”太後翩然一笑,琥珀色凤眼中掠过一丝傲然,“能被阅人无数的沈持风夸赞,是卡伊的荣幸。”沈持风一摆手,“别,我是祖上百代没积德才遇上你──你们既然敢孤身南下,想必有著绝对的信心,如果我没猜错,此时维茨精兵应当已然压到了大应边境,你们若在此被杀,刚好借此机会一举南下,趁著军士的悲愤尚未耗尽,一举攻下越春。”
“问题是,你们从哪里来的信心?”沈持风手指有节奏地敲著桌面,不似对二人发问,倒更像自言自语,与任家斗智多年,沈持风虽从未接触军中事务,兵法兵书却读了个烂熟。他循著所有看起来不可能的计谋在心中一一排列,忽然间想到了最大的可能,“维茨边界我大应看得极紧,任家军士也绝不会被你们威胁利诱包庇你们,而边境城池若有军队调动,探子也绝不会毫无所觉──所以,你们是调动了拱卫皇城的禁军虎骑尉,借道喀尔喀,藏在燕翎山脉中!”
此言一出,沈持风自己也被惊到了,燕翎山脉南端距越春不过三日路程,骑兵更是只需一日半!虽说远道跋涉比如兵少马疲,但若奇袭越春,京都仍是堪忧!他越想越是惊恐,不仅脸色大变。须知他虽半生防著应国朝堂,对任家恨入骨髓,但说到底还是应国之臣,越春若因他而破──沈持风感到手背上妻子掌心已然渗出冷汗,他心中一片混乱,也不知是迅速逃离此地还是火速进宫密报皇帝,一时竟是茫然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