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
还求甚麽呢?
初一祝朝要趁早,宫门卯时开,大臣们寅末便要在门口候著,沈约身为百官之首,自然得以身作则。被擢为宰辅之後陛下自然赐了府邸,但沈约并未搬出沈家老宅,而是上了个折子,将原先的尚书府换了块匾额,便算庆祝。府里下人从腊月二十五便被沈约遣回家过年去了,自然也没了轿夫,幸好从西城走到正阳门也不算远,时间有余的话说不定还能在绿橙楼喝杯茶再过去。沈约出门时天色尚未露白,但借著地上积雪,倒也不嫌晦暗。这条路沈约在轿里看了十年,也走过无数次,当真是熟极而流,闭著眼也不会走错,刚刚穿过木樨地抄小道转上天街,便见著一个熟悉的身影。
满朝文武中这麽勤力的还能有谁?沈约笑著迎上前,一拱手,一躬身,道:“恭喜升官,祝贺发财!”锺聿宁忍俊不禁,认认真真地回了个礼,道:“祝来年平安康健,夙愿得偿。”沈约一怔,微笑道:“你这些年最大的长进就是会讲笑话了。”锺聿宁笑容温煦,“多忙一点,多笑一笑,日子会比较好过。”沈约挑眉道:“今年学到的第一桩道理,千万莫以为只有自己在长进。”两人并肩缓缓行在雪地中,沈约道:“记著提醒你家那位小神童,初六便得来上课,甭想偷懒。”锺聿宁摇头笑道:“天,居然有天你会做先生催别人念书,这世道是怎麽了?”沈约含笑不语。
“海路和希诚还是没有消息?”说起失踪已久的三位好友,锺聿宁脸上不禁浮起些微黯然之色。沈约怔忡片刻,缓缓摇了摇头,怅然道:“海路和任晖我能理解,毕竟海路自少年时便游历四方,他若不愿出来,怕是谁也找不到。任晖??我只是很好奇,希诚二十多年行迹不出越春,他能藏到哪去?”两人一阵沈默。锺聿宁忽地想起什麽,“晴弓呢?”沈约抿唇,“她我倒不担心,毕竟也是怡情阁出来的,不是什麽普通人家的闺阁弱质。她既不回越春,不是找到了海路,就是在哪个南方小镇落脚了。”锺聿宁轻叹一声,“再强的女子,这些年漂泊江湖只怕也受了不少罪。更何况情之一字,原本最是磨人。晴弓盟鸥,哪个不是可怜女子。”
沈约望著远处红墙白雪间灿烂的琉璃瓦,淡淡一笑,“海路早年说过,我们几个中数你心最软,那时我总将心软和软弱混为一谈,如今看来,当年我是何等痴愚自负。”说著忽然展眉笑道:“你若是行行好,接下宰相这担子,我离夙愿得偿恐怕就不远了。”锺聿宁一愣,随即哑然失笑,“真是祸从口出──你有线索了?”沈约摇头道:“都走了十年,要有线索早有了,你也知道,找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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