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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晋撑手从躺椅上坐起来,接过茶喝了一口,目光转向庭院中开阔处,往正手执棍棒你来我往打的热闹的沈教头和王子元看了一眼,复又缓缓躺下。
季啸有时会嫌他对待柳颜一事上过于心慈手软、妇人之仁。
他本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何以对这身旁最大的隐患视若无物?
柳晋捏了下眉心,抽出压在身下的词集,缓缓翻动。
这是目前京中流传最为广泛的词集,由本朝几位大儒合写,士林几乎人手一本。
不过柳晋这本却不太一样——虽然外表看去普通,里面的内容却是截然不同,乃是卫夫写来的报告。
这样厚成一本的报告,卫夫每月送来一本。
转眼间他便在这国公府像个废人一般悠闲度日了三个月了。
初时柳颜时常来看他,与他坐谈,言语间百般试探。
后来见其只是日日流连茶楼酒店勾栏院,或终日在府中闲坐,偶尔见见同窗故识,于京师的官场人士毫不关心,便渐渐放下心来。
柳颜现在也是比较忙碌的,他这个御史中丞已经做了很久了,本朝以来,没有人能在这个位置上坐过这般久的;若无意外,最多到年底,御史中丞这个位置上便要换个人。
官场竞争,不进则退。柳颜深知此理,是以全副心神都放了上去;柳晋也是深知这一点,才将动手的时机定在今年。
心不在焉地翻了一会,将手中的集子随意一扔,问随侍的小厮道:“大爷今天有来过么?”小厮欠身道:“午时来了一次,见您在睡,就走了。”
柳晋轻嗯了一声,闭目养神,心底暗想:上一个月一整月也没来看过一次,最近却三不五时来一趟,想必他心中对我这悠闲过头的状态已经起疑了罢……都三个多月了,还回不过神来便不可能了;不过他最多只能猜到我有所图,却又无时间分神,也唯有盯紧我这一途可走。
兄弟之间,算计至此,柳晋心底觉得有些可笑,暗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懒洋洋地一挥手道:“让沈教头和王先生停手了,去翠红楼饮酒。”
翠红楼是南大门有名的勾栏院,柳晋一行人进了门就立即被迎到了里间的雅座,点了几个歌舞妓来助兴;柳晋在众人服侍下坐在主座上,一手揽着个粉头,一手半举着小酒杯,随着音色声摇头晃脑,一幅浪荡子模样。
歌妓唱了几曲后,有个中年先生笑眯眯的走进来,先冲柳晋行了礼,然后坐到下座,静待一曲唱完,才站起身来双手将一个密封的竹筒递给柳晋。
柳晋接过竹筒,对沈教头打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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