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纳入囊中,此等功勋,足以并入开国元勋之列,朕自当重重有赏。”
“金银利禄或者官位勋爵,皇上应知,臣之所欲,绝非如此。”裴靖抬眼直视着他,如炬的目光中没有分毫退却之色。
“哦?”李胤收了笑意,略一挑眉道,“朕着实不知,这世间还有何物,能胜过此两者?”
“谢云卿。”裴靖缓缓吐出这三个字,“臣的不情之请,皇上应当还记得吧?”
1、【壹】 。。。
李胤盯着他看了片刻,目色渐渐深邃了几分,徐徐笑道:“朕自然记得许诺,不动他分毫。”顿了顿,瞥见裴靖隐动的目光,声音又低沉了几分,“只是,朕也记得,将军对朕的许诺。却不知,那三万裴家军现在何处?”
“已折回雁门。”裴靖淡淡地看着李胤突然凌厉了几分的眼色,不急不慢地补充道,“只要皇上履行承诺,臣自当拱手交出兵权。”
“将军此言,可是在威胁朕?”李胤眯起眼,沉声慢慢道。
“不敢。臣只是希望皇上践诺而已,绝无冒犯之意。”裴靖抬眼对上他的目光,面对有些微怒的新王,话语里没有丝毫的惶恐或者逢迎。
李胤定定地看着他,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人就好比一只桀骜的狼,即使已经收起獠牙蜷曲在自己脚边,却也并不意味着轻易地顺从和驯服。
或许他所顺应和服从的,并不是自己,而是天下之势。而所谓的天下之势,在他眼中,便理应是胜者为王。诚如他所言,能给苍生百姓带以安宁,远离战火的,才有资格成为天下的主宰之人。
三年前,身为异性藩王的自己,带着暗中培养的十万大军出其不意地攻向了长安城。而彼时连同旧王在内的京畿百里,仍旧处在一种极尽颓华的声色柔靡之中,在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中如梦初醒,却又仓皇无措。以至于自己连克数城,大军兵临城下之时,看到的不是门前森严迎敌的兵士,而只是大开的城门。
不可否认,昭王,这片山河曾经的主人,绝非是如商纣一般暴虐无常的王。他死在自己刀下的那一刻前,唯一的遗言,便是勿要伤害长安城的百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那一刻,自己手中的刀顿了顿,看着因为荒淫纵欲已经有些老迈的君王,隐约想起想起曾几何时,他也有过英姿勃发威慑天下的气魄。只是这一切都止于十年前。皇后重病而死,自那时起,他便一蹶不振,整日沉迷声色,不理朝政。而面对北方少数名族北戎的进犯,也只是一味的回避和退让。
家国仍在,却已是外强中干;长安犹盛,却处处藏着隐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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