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没意思的。”
他曾借着医诊之便,旁敲侧击地问过,国公打算如何处置佋王?他没有等来回答,温商尧那张英俊而憔悴的面孔被一个模棱两可的笑容笼了起来,宛如风雪弥天,令人心悸而又难以琢磨。待天子成年亲政,会否放佋王离宫?这个念头自二人相逢于这座遍植桃花的合卺宫起,便旦暮萦绕心间。
可距离这一天越近,反倒越是如焚如冻,惊忧不已。
“杞晗。”看着那双清皎眼眸之中尽是一片水色朦胧,阮辰嗣好一阵慨然心酸,一番欲言又止,道,“你若心头怕得极了又不愿在别人面前落出泪来,我掉过身去就是了。”方才掉转过身,竟被身后之人轻轻环住。
阮辰嗣本欲脱身,却被那分明不重的力道箍得动弹不得。
“你如何是别人……”环于对方的手收紧几寸,将自己的面颊轻贴于他的背脊,杞晗阖眸微笑,“恨非鸟雀,不能衔环来报;恨非组绶,不能系玉相伴;更恨君在天涯我在樊笼,若咫角骖驹面对千里之行,险阻重重,不能一诉衷情……”
“既然你说我‘愚夯更胜尾生’,”虽是玩笑之言,可话音听来已然有些哽了,“若你被囚禁一生,我自当也‘抱柱而亡’于这合卺宫……”
“你须记得今日之言。”明知阮辰嗣看不见,仍是重重点了点头,声音几不可闻地说着,“今后我若做得错了,你万不可怪我……”
两个人默默相偎,良久不置一声。见得日头沉了,不便于宫中逗留过晚的阮御医便要起身告退,忽而瞥眸看见案子上置了一方端砚,阮辰嗣亦是精于文墨之人,当即取于手中赏摩。砚体黑中带绛,若鳝血凝固;纹理细腻厚密,莹润光亮,分明坚硬似骨却又触之如肤。砚头的雕凿更是精美天然,极尽巧思,细细一看,只见一行几乎目不可视的小字篆于其上,“欢笑尽娱,乐哉未央”,而同一位置的另一侧则篆有“皇室荣贵,寿考无疆”。字迹犷悍有神,颇具不羁风骨。
那张素来不苟言笑的清逸面孔也不禁露出瞻赏之色,问道,“这莫不是曹子建的那方‘笙磬同音’?”见得杞晗微一颌首,又道,“野史《魏风》有记,正是魏文帝几番向弟弟索要此砚未果,方才动了杀机,也方才有了那流芳后世的‘七步成诗’……以笔蘸墨则生异响,若吹笙槌磬,相和、清商,难言其妙。因其能‘滴水成墨,落笔如神’,更有‘楚璧魏砚’之说,可谓连城之价稀世之宝——你是何处得来的?”
自己也无从解释,为何这人的一颦一笑总能牵动自己的心绪,这般杯弓蛇影,也恁的可笑。
阮辰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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