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声,“将军这个弟弟倒也做得奇了,总是这般亦步亦趋地要步兄长后尘。”
“他是他,我是我!我既随你入川,便已与他割席划地,你还提他作甚么!”温羽徵忿然置声,一掌拍下几案,震得案上茶盏霎然碎裂,茶汤惊溅四淌。
“小王不过信口一言,”见温羽徵因动怒而牵动伤口,疼得那漂亮剑眉狠狠一蹙,杞晗摇头轻轻叹道,“便是将军觉得话不顺耳,又何苦和自己身子置气?”
温羽徵闻言反倒笑了:“你……这是心疼我了?”杞晗别过脸去,也不知凝眸何处,只不冷不热道:“你若这么想能快意些,我这胸中三寸疼上一疼,也是无妨的。”
温羽徵压低了眉眼凝神看他,突然霍地起身,又伸手扣住杞晗的肩膀将其拽身起来。白衣公子脸色寡淡,不挣扎推脱地淡淡出声问道,“干什么?”
“好个‘任宝奁尘满’的娇慵美人!“温羽徵挑眉一声揶揄,便携着对方大步跨门而出,“走,带你去看看真正的蜀地春景!”
令人牵来两匹青骢骏马,出了清秀似个美人的蓉城,所行一路除却看见了蜀地女子的油壁香车,杞晗还于拔地的高楼之上看见了脚下那黑压压一片的兵将。
龙骧虎步,宛然在目。
温羽徵蓦地拔出当吟,剑声大作,剑光直泛苍冥。他侧眸看了一眼瞠目僵立于身侧的杞晗,丹砂似的红唇起了一笑,继而扬臂直指自己的将卒——剑锋所指之处,那些披甲持剑的士兵便如同蝼蚁般伏跪在地,冲高台之上的佋王山呼“万岁”。
如同长久蔽日的阴霾陡然散开,一种比及朝霞的红光层层开掘云霓,于周遭重重相叠的山峦间迸发成一束,宛若他母亲手中曾执有的一枝桃花。
这些人将跟随自己杀入长安帝宫。
杞晗不由怀疑,这“万岁”之声能一直传入,传入长安帝宫,传入清心殿中的天子耳畔。
这一刻全然让他无从招架。年轻的佋王渐渐释怀于丧妻之痛。寡淡漠然的面色也慢慢有所转圜。似那干涸已久的桃枝有了逢春吐蕊的迹象,他慢慢地牵扯麻木的嘴角,任笑意一丝一缕地浮现于唇边。
那个笑容亦让温羽徵无从招架。
“我突然理解了那个蠢蛋周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