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洵等,由他们辅佐陛下,臣亦甚为放心。何况,”顿上一顿,温商尧浅浅起了个笑,半是谐趣半认真地说,“何况,臣也确凿‘抹不开脸子假正经’,怕谣诼四起,为人戳这‘君臣苟且’的骨头。若能自此不问朝政卸爵归第,也好安心居于宫中,与陛下相守度这最后的时光……”
“你、你胡说什么!你若当真想卸爵归第,朕自当准你便是,说什么最后的时光……何人胆敢摭拾诬谤,朕自有酷刑戒儆;朕也定会寻出法子将你留在朕的身边,千年万年……”鼻子猝感一酸,杞昭强忍了几欲逼出目眶的泪道,“朕明早便下诏,褒美你二十载为国为民呕心沥血之绩业,容你功成身退……”温商尧摇了摇头道:“诏书臣已草拟在心,还望陛下今夜便亲笔落诏,传由施淳誊写分送。”
“好!你口述来便是,朕来落笔……”少年天子依言点头,冲殿外高声喊道,“晋汝,传朕的笔砚来!”
待宫人将黄锦、笔砚一概备置齐全,杞昭起身擒笔立于案边,温商尧则倚靠榻上,边咳边道:“朕冲龄登极,未尝更事,先帝病笃弥留,仍忧怀宗社黎民,故托辅于中枢大臣,以承圣德垂裳之治。然晋国公温商尧世掌丝纶,世享爵禄,不念皇恩浩荡,竟负托孤之重,挟功高而自矜,纵亲眷而不察,骋嗜奔欲,沽名钓誉,明为忠辅,实乃巨蠹……”
杞昭牢牢握笔不落,惊骇断其言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陛下但管落诏即是。”见少年犹疑再三,终是蹙着一双俊俏眉眼,挥毫落墨,他才又道,“晋国公贻害乡里,蒙蔽主聪。为求长生不老之术,妄假圣上之名,强甄童女入京,强留僧侣于寺,崇诐行邪说,叛经道纲常,以致民怨藉藉,呼泣载道,天地正气荡然无余……”
少年天子仍旧这般喜怒无常又不藏,一听对方所述,当即搁下手中御笔,板下怏怏脸色道:“你在骂朕!”温商尧轻咳几声,唇角拂过一丝谑意的笑道:“臣骂的好像是温商尧。”
“寻仙问药非是马爱卿之责,而是朕的意思。朕主意已定,你也不必含沙射影地讽谏。”默然片刻,杞昭复又提笔,龙飞凤舞地落下排排墨迹,稍释了释拧紧的眉道:“好,你接着说。”
“迩来多事,晋国公假事生风,阴图淮王世子妃貌美,借巡视济南灾民之机,暗渡陈仓,连番构衅,终激成世子之变,掠美人而归。逼使诸藩惧蹈淮王覆辙,纷然麾兵而起,进图长安……”温商尧顾不得杞昭震骇相视,咳罢又淡然道,“邃宇雕墙,衣蟒乘轩,已极世人荣耀。然为其一己情私,竟致肘腋之祸,竟撼国体人心,俯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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