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功一定无法视物清晰,因此若方才潜入的那人若是佟耀顶有意放入的,必会在屋中点出些许光源。
果然,东西向的窄廊尽头隐隐透来一丝极淡的暖光,南叠枫循着内墙轻步移近过去,但见窄廊的转角处是个敞开的暗门,门内透出的黄光投在对面的墙面上,映出内中另一道栅门的阴影和一个来回晃动的侧影,正是门内的守卫在踱步。
南叠枫沉气凝力,蓦地闪身掠出墙角,手中短剑剑鞘脱手而出,那守卫未待反应出声,剑鞘直打而来,已被制住人迎、哑穴两处。
剑鞘外已是裹了软布,落地亦不闻一响。
南叠枫在守卫怀中搜出钥匙,小心将栅门打开,再回身关好,抬手在那守卫耳门穴上再是一点,这才顺着石阶往下而去。
狭小的密道烛火昏暗摇曳,才下十余级,已能觉出湿寒的潮气扑面而来。
密道旋回兜转,南叠枫一路慎惕,走了约莫半柱香之时,才可见一个拱形小门,隐隐可闻细碎的水响,便是水牢入口。
怪的是一路拾级而下,除了方才门口的那个守卫外,竟是再无一人。
但听一阵零碎的锁环启动之声,接着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挟着不屑与疲累幽幽响起——
“我现在几无还手之力,你又何必费这个功夫。”
南叠枫心中一紧,一时心中喜忧各半。
这声音分明便是汪云崇,但他话音虚渺,俨然已是中气全无。需知水牢虽然寒潮,但若是内力厚实的高手,撑个一两日绝无大碍;汪云崇所习内功是走浑稳一脉,而他师承当年武林第一人宁添南,十余年教养之下内力更是扎实有余,此等情状下这出口的一句话却虚弱成这般,可见重伤之巨。
胸中隐忍的汹涌再也按抑不住,南叠枫闪身而出跃下牢口,牢中那人武功不低,闻见动静霎时转扑了过来,长剑陡然出手直刺南叠枫咽喉。
南叠枫腰间一斜同时上身向左微微一倾,剑锋擦着脖颈与右肩空隙疾速掠过,同时右手在袖中一转,短剑利刃出鞘,但听一声重钝划响,南叠枫旋身转过站到对首,那黑衣人一个踉跄,扑倒在地。
鲜血溅上牢门上的铁栅,黏黏稠稠地往下滴答。
此一交锋电光石火,南叠枫这一着之中几乎下了杀手,但见那黑衣人半晌伏地不起,断续地发出几声闷哼。
南叠枫侧脸对上牢中那人的深眸,视线一旦相交,便胶着得再也撕扯不开。
汪云崇半身没在水中,赤裸的上身遍布十余道深浅不一的箭伤,牢中潮重水浊,伤处时隔十余日仍无法愈合,几处犹深之处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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