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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寂然,唯有窗外鸟鸣隐隐入耳。玉栀察觉大夫人的目光游移在她身上,似是要穿透其肌肤,剥其血肉,直探其灵魂深处。
良久,叶素心才轻轻“嗯”了一声,语气意味莫辨,“倒是记得清楚。”
“奴婢不敢忘。”她垂眸应道,心头却未松懈。
“也罢。”叶素心端起茶盏,指腹轻抚杯沿,语含深意道,“正巧,我也在为我儿物色侧室。你不会介怀吧?”
玉栀凛然,“自然不敢。”
叶素心闻言,似是满意。本以为这丫头会贪恋侯府的富贵安逸,毕竟她向来厌恶得宠且难以驾驭的妾室。妾室一旦得势,不但让主母处境堪忧,更会让她苦心栽培的儿子溺于声色。与其让内宅因妾室恃宠而骄搅得家宅不宁,倒不如选择贤淑儿媳以礼相守。而她之所以选择外甥女作为儿子的侧室,一则是出身亲近便于驾驭,二则因儿子与她并无太深羁绊。
她思忖良久,朝玉栀挥手道,“你下去吧。”
“是。”玉栀再度福身,缓步退下。
退出正房时,暮色已合。远处传来更夫悠长的梆子声,惊起鹂鸟掠过天际。
玉栀抚过回廊朱漆栏杆,方觉掌心已沁满薄汗。凉风拂面,方才那丝紧绷才稍稍缓解。
此刻她终于明白,在这深宅大院中行走,只怕是步步维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