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他暗忖再三,然后故作淡漠地开口了:“你的眼睛可能判辨白天、黑夜之分?”
怀里的人明显地一震,有些羞涩地摇了摇头。
“那……是完全看不见么?”
他见紫宸咬了咬下唇,回答时表情有些僵硬之余还泛着一股淡淡的哀伤。“嗯。”
“为何?”
紫宸用手攥紧了睡袍的棉布,及腰的青丝因微颔的头而下垂。
藏豫轻叹。“你若不想说,可以不说。”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就当藏豫觉得他不会回答自己时,紫宸开口了:“八岁的时候发过一次高烧,醒来后就看不见了。”
藏豫一怔。八岁?林知益说过紫宸今年已满十八岁。紫藤阁入阁时限为十年。那么,紫宸刚入阁便失明了?还是,刚失明便入阁了?
他顿了一顿,让怀里的人侧躺在胸前,而双手则牢牢地抱着他。良久,他又问:“为何会入紫藤阁?”
紫宸不语,只是静静地靠在藏豫怀里。一声深深的叹息传入藏豫的耳中,尔后,胸前一片濡湿。那是……紫宸的泪。
他开口时,声音有些颤抖:“我家原来在一个叫茹县的村子里,家里一共兄妹六个,我排第四,父母都以耕田种地为生。”他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小的几乎听不到。“我八岁那年,地里收成不好,全家人伙食非常紧张。我病好了三天以后,我娘跟我说她没钱给我治眼睛,而且我瞎了,没法下地干活,家里没能力养个闲人。下面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妹需要她照顾,她根本无暇再来照顾我。她说她给我找了个还算不错的归宿,起码不愁吃穿。她说完了,就有两个人把我从床上拉起来,把我带走了。”说到最后,紫宸的声音恢复了一丝不自然的平静,就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一样。
他没说的,是自己刚刚失明时的恐惧和在最脆弱的时刻被最亲的人抛弃时的绝望。他没说,自己在驶往紫藤阁的马车上哭喊到三天发不出声。这些他只字不提,可藏豫还是想到了。他将下颚顶在紫宸的头发上,喃喃地说:“那时你一定很害怕吧?眼睛突然看不见了,本该是最爱自己的人却在关键的时刻舍弃了自己。”
紫宸闻言一震,随即将沾满泪水的脸埋进藏豫的怀里,嘤咛:“嗯。”
抱着自己的手臂又紧了些,这举动让紫宸莫名的安心。他听到藏豫沉稳的嗓音淡淡地说:“其实早些离开还是好的,起码还可以保留一点点对母爱的幻想。越是待得久了,幻想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