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好。”容桓苦笑,“可是你知道么?这样的他让我有种不真实感,我总有一种欺骗的感觉,生怕有一天他记起我们伤害彼此的过去。”
“与其每日不安,我宁可让他全部知道,那时候是去是留,我不会再做强迫。”
剑谜无言,想起什么:“可是,慕隐兮也说过了,那副药里会有毒。”
“我们只需要将药丸拿到手,有司湘在,便可将它的配方识破,那时,必能找到一味无毒解药。”容桓长叹,神情黯然,“湘儿为了我,当真做了着许多,我却只能对不住她。”
把玩着手里的坠子,摩挲玉质的温润触感,他低声:“慕隐兮……这样一人通透之人,终究也是被感情一叶障目。”
剑谜问道:“圣上真的要赐给七爷寒毒的解药?”
容桓阴冷一笑:“慕隐兮自认聪明,以为扼住了我的咽喉,却不知,我给容熙那一味药里,亦有乾坤,就算除去容熙体内的寒毒,用不了多久,便可让他精神涣散痴傻,形同疯子。”
夜深了。浅浅的脚步声传来了。
慕隐兮一脚踏进房来,桌边对弈的两人立即看了过来,鹰隼一样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神态平静,眉眼之间却满是倦色。衣裳倒还齐整,没有任何撕扯的痕迹。青衫之外套着一件宽大的披风,一眼看去便知是御用之物。御用之物的作用,便是毫无遮掩地彰显着皇家对他的恩宠。然而,那披风却没能将颈间的红痕遮掩住。
容熙瞟了一眼,面色铁青,豁然从案边站起来。
“墨予,给你家公子烧水沐浴。再去常大夫那里拿一些止血的软膏。”容熙淡漠地说了一句,便拧身向外走。
墨予支吾了一声,本想要上前搀扶自家公子,但瞧瞧王爷山雨欲来的模样,立即脚底抹油,跑去烧水。
陆寒洲哑然,看看铁青着脸色的容熙,再看看一脸疲惫的慕隐兮,讪笑着道:“隐兮,王爷不是针对你,你也知道,圣上断袖之好也不是一日两日,你就当是被那什么咬了一口,千万要看开。”
慕隐兮闻言,露出苦笑,低低道:“如果我说圣上正人君子,对我秋毫无犯,寒洲可相信?”陆寒洲张大了嘴,似是不敢相信。慕隐兮的目光一寸一寸地变暗,陡然几声低咳,身子都佝偻起来。陆寒洲上前去扶,慕隐兮却已经在夜风中转身,缓步离去。那身影,清瘦之外自有几分凄凉。
月在回廊,云湿纱窗。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慕隐兮长边吁一口气,走到木桶正要宽衣,却见纱帘后立着一人。容熙木然地立在那边,瞅着慕隐兮不言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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