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崭新的,崭新得在风中能闻见浓浓的血腥味。
苍穹尽头,有鸿雁飞过,却是断鸿无序,形单影只。
这两颗人头,便在那断鸿声里,一起看斜阳。
皇帝收回视线,几步走到轿前,苏公公低首掀开轿帘子,露出里面墨绿色衣袖一角。皇帝坐过去,忽然伸手握住了身边之人冰冷的手,挑眉一笑。
“隐兮,你是不是觉得,我若是能给你一个痛快,该有多好。”
慕隐兮淡淡看了过来,眸子里一池清寒,没有半点怨忖,端的是三分清冷七分安然。“奴才所做之事,不负圣上分毫,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皇帝一字字说着,豁然大力握了下去,依稀听得咔嚓几声脆响,松开掌心,慕隐兮的手便无力地垂了下来,人也倒在了轿子一边。
捏住那尖尖的下巴,皇帝咬牙切齿道:“你还是不肯告诉我清轩和小公主去了哪里么?”
“死了。”慕隐兮道,“只因为死不见尸,圣上便如此固执么?”
“他不会死,朕一天没有见到他的尸体朕就绝不相信!”
慕隐兮无力再回答,只剩唇边模糊地笑意。
咔嚓,又是一声脆响,慕隐兮终于连笑都笑不出来了。皇帝喉咙里爆发出一声低吼,仿佛有什么被撕碎了扯掉了,一把扯过慕隐兮,便压了下去。
喘不过气来。
还是闭上眼吧,不再看这浊世一场,寸心错付。
今古恨,沈荒垒。悲欢事,随流水。想登楼青鬓,哪堪憔悴。
一转眼,已到了永康五年。
深秋。
风卷庭梧,黄叶坠,新凉如洗。
深宫一角。小小一方庭院,枯藤老树,满目萧索,深秋冷风中透着死寂。
“圣上,您当真要进去?”杨公公在宫辇旁垂首问着,一只手按在他肩上,皇帝从宫辇上慵懒而起,嗯了一声。
太监急忙放下宫辇,容熙踏背走下,上前推门,木门“吱呀”一声,屋里铺面的药味,伴随着几声低咳。
黑暗中只见一个人影蜷缩在床上,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出个究竟。容熙命人点上灯火,才缓步走近。
一灯如豆,昏黄光晕中,正对上那人一池碧水般澄清的眸子,一如初见。
他原本身有痼疾,未曾治愈;七年来四处奔波劳尽心力;加之五年前那一场宫刑,五年来床第间的百般折磨,生命之火,终于冉冉将息。
容熙的手轻抚上那人散落在枕边的长发,昔日如缎如瀑的黑,如今却是满目灰白。
什么时候变白的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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