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他这与众不同的一点,才将只传东宫的乾元经传予他。他的胞兄看出了这一点,才极明智地不与他争夺太子之位。从小到大,他的父亲和他的胞兄,都在想方设法让他众叛亲离,让他孤单寂寞。种种软硬兼施,种种宠爱苛刻苦肉计,无不是要逼他变成一个脸皮厚心肝黑、拿得起放得下、却还有一丝真情牵绊的储君。他越是不想,越是按部就班走上这条路子。而如今,连四煞神教,也要逼迫他做一个这般的坏人。这对他而言,还真是不难。
饕餮、旱魃和冥蝗见游麟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要和夜枭翻云覆雨,体会刺青和应声盅的妙处,都识趣地打哈哈告退带门。游麟捏着夜枭的下巴装模作样淫言靡语一番,待辨得隔墙无耳,才松了手,坐下来和夜枭四目相对……他感到十分无奈,夜枭身份微妙,很重要,杀不得。可如今,他和夜枭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这乱七八糟的干系了。这干系若让夜敛尘知晓,那可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不,应该说,谁知晓了,他都洗不清。
“夜枭。”游麟揉了揉太阳穴,打起精神撑着脸道:“你记住——”
夜枭欲求不满地乞望游麟,如同训练有素的狗,在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
“无论遭到怎样的折磨,无论有多卑贱,你都要活下去。”游麟吐字有力,似要将接下来的话烙在夜枭的脑子里,稳稳道:“因为,你爱着夜敛尘。你坚信你这份爱,你愿意为之付出一切,所以才听从我的命令。你明白唯有如此,唯有我,才能护夜敛尘周全。倘若有一朝我不能保护他了,你就会动用你的聪明才智,你的一切,竭尽所能保护他。记好了夜枭,你就是为夜敛尘而生。”
夜枭似对那名字起了反应,眼中渐渐有了神采,喃喃道:“夜敛尘……”
“一个人坏,就要坏的彻底。这样的本事,你没有。而我,不但有这样本事,且众望所归。”游麟笑了起来。他摊开自己的右掌,凝视着自虎口划到掌侧的刀伤,缓缓收拢五指,让血一线流下,玩味道:“从此往后,你做一个好人。我来当一个坏人。让我们瞧瞧,至极可怜的好人是否有好报,至极煊赫的坏人是否有恶报……所谓的天理、人道是否真的存在。”
弟控之二
太岁府邸里,夜敛尘静坐如钟。三焦经已通,绝尘草一去,他的武艺造诣一日精进,而且没了毒性阻碍,神思也渐敏捷清明。他想了许多事。
他曾以为命由己一手牢握,以为对上以孝对兄妹以悌,就能活得明明白白无愧于心。直到妹妹夜莲殒命,父亲罚他喝下绝尘草,他与本该称一声长兄的夜枭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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