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肯听旁人相劝?”
说到这儿,她又接着叮嘱道:“你且记好了,明日便是师小娘子不来也不许你胡闹,你得体谅人家。”
沉令宜一脸不识愁滋味道:“可她说自己日日有空啊,我怎么不体谅了?”
邹氏推开窗子,指着外头渐升的圆月,轻叹道:“今日是七月半,中元节。”
“人家今日愿意见你已是不易,她爹娘新丧,哪里能有心思替你过生辰呢?”
*
正如邹氏所言,此时,师杭见夜色渐浓,便披了件单衣推开房门。
她与柴媪在院子西边选了处干净地方,放好铜盆,叁人围成小圈,借着烛火将纸钱点燃。
城破那日是七月初七女儿节,早几日府内便备好了香案与贡品,哪知根本没机会乞巧,眼下却用来祭奠逝者了。
师杭穿一身素服,将指尖灼烧的纸张放进盆中,心中默念。
爹爹,阿娘,女儿不孝。你们不在了,女儿居然连为你们披麻戴孝都做不到,终究还是让你们蒙羞了。
身处贼窝,受人所制,苟活而已。
“姑娘,省着点儿烧罢,烧完咱们就赶紧回去。”柴媪揉了揉酸涩的眼眶,哽咽道:“就这么些纸钱还是好不容易求来的……”
虽说她也想祭奠儿子与孙女,但这府里守备森严,倘或教人发现了不知又要惹出什么乱子。
香案前,师杭将叁支香插在炉中,又把事先写好的诔文焚了,而后仰头望月。
她先是不语,在地上规规矩矩叩首叁回,方才起身悲凉道:“便是烧得再多也无济于事了,逝者已逝,唯有自欺欺人罢了。”
一旁的小红跪在地上,始终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
孟开平尚未踏进院中,便听闻一声琵琶铮然而响。
他驻足听了半晌,也没听出是什么曲子,只听出了其中浓重的哀怨与悲愁之情。
这样静谧的夜色中,琵琶声亮婉转,直切人心。孟开平踏进院门,抬眼正望见一缕细微火光映照,不免心头一紧。
他突然想起了那日福晟的自焚之举,当即冲了进去。
幸好,他心中记挂的姑娘此刻仍安稳坐在院中,怀抱琵琶,柔声而唱。
“风雨如磐梦哪堪,愁与孤影相陪伴……流水落红声声叹,玉盘西楼照残妆……”
她弹得好,也唱得好。孟开平却听不下去了,他快步上前,不悦道:“靡靡之音,何故作此情态?”
霎时,乐声骤歇。
师杭看也不看他,自顾自喃喃道:“与纣之乐是为靡靡之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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